當年的意氣風發,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冷肅的鐵衣,飄零的綠植,滿目的狼藉……
宋靜淵又歎了口氣,收回紛雜的思緒,微笑道,“十六年前,也就是天元十一年,是洛京冊封遠安王的時候。”
寧君惜立即正襟危坐。
宋靜淵欣慰笑笑,繼續道,“那時,酈蜀鐵騎剛好在江湖走了一遭,整個江湖瑟瑟發抖,天下英豪無一不聞馬蹄聲而色變,很多離家數年的老一輩也紛紛回歸家族。”
寧君惜點點頭。
宋靜淵從手腕上纏下一條皮筋,微笑說,“江湖就像這根皮筋,繃得越緊,反彈得越厲害,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他猛地一拉,皮筋毫無征兆崩裂了開來。
他抬頭微笑看寧君惜。
寧君惜點點頭,“如今,便是這般,很沒意思。”
宋靜淵卻搖搖頭,將皮筋再次拉開,繃緊,然後用刀子割斷一半,“當初卻並非如此。”
寧君惜與陳小澤都眨眨眼,不能理解。
“活的越長的人,便會越怕死。”宋靜淵淡淡說。
寧君惜伸手在皮筋中間勾住,“所以,是這樣?”
宋靜淵點頭道,“便是這般。”
寧君惜眨眨眼,一臉疑惑看他。
“言歸正傳。”宋靜淵微笑,“那個怪人名叫宋成縉,原本是老莊主一輩的老四,也就是我四叔。”
陳小澤眨眨眼,捧著茶杯一點點啃,忍著不說話。
寧君惜點點頭,從那老人對那個侏儒的態度,他便猜出那侏儒跟酒劍山莊關係匪淺,如今到一點不意外。
宋靜淵繼續道,“十三年前,因為一間醜事,堰州的殺雞儆猴的猴是酒劍山莊,堰州軍包圍山莊,整個山莊人心惶惶。”
陳小澤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寧君惜看了他一眼,有點想笑。這家夥怎麼看著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十三年前也就是個三歲的小娃娃,能記得什麼?
宋靜淵並不在意,“之後,堰州軍撤退,四叔氣不過,便去了軍營,殺了將領,引得天下震動。”
陳小澤張張嘴,似乎是想補充什麼,終究是沒敢說。
寧君惜卻沒什麼顧忌,咂舌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宋成縉前輩敢孤身一人闖入軍營,膽識著實令人敬佩。”
宋靜淵微笑道,“四叔擅長遁術,潛入軍營並非難事。”
寧君惜點點頭,不說話。
宋靜淵喝了口茶,“那時,正巧老祖宗歸來,得知後本是要將四叔做成人彘前去賠罪,後來,是我的幾個兄弟求情,自願入朝,才手下留情,隻是削了四叔雙耳,雙手,弄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模樣。”
兩個少年皆瞠目結舌,隻是聽著便夠狠了,還是隻是?
宋靜淵似乎知道兩個少年所想,微笑道,“至少是留了四肢眼鼻的。”
寧君惜打了個寒顫,認真道,“前輩不妨直說。”
宋靜淵點點頭,“你可知剛才開啟的秘境叫什麼?”
寧君惜搖搖頭。
陳小澤忍不住出聲道,“我家長輩說,叫龍耳洞天。”
寧君惜想了想,有點印象,便點了點頭。
“破損的洞天一般很難支撐,除非有東西在支撐。”宋靜淵也點頭道。
寧君惜微微一愣,“前輩的意思是,這次之後,洞天會坍塌?”
宋靜淵再次點點頭,“在主廳裏,現在也有一場宴會,
這附近有些名氣的人都來了,還來了幾個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