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的淩冽殺意,猝不及防,毫無征兆。
寧君惜渾身一僵,有種如墜冰窖的冷意,似乎隻能等死。
他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大夥兒半人半妖打扮的妖獸跑到這裏哭天喊地,然後知道他一進來就被宰了的荒唐場景,心中一顫,猛地回神,抓起那把枯枝,轉身拋了出去。
身後之人卻未受半點影響,一道冰寒入骨的匕首刺殺而來。
殺手的招式,快與準是基本。
匕首轉瞬而至。
寒光攝人。
避無可避之時,隻能退而求其次。
寧君惜微微側身,然後悶哼一聲,匕首已大半沒入寧君惜胸膛,他卻死死抓住了那人手腕,借了個千金墜的巧勁,猛地一拉。
那人重心不穩,卻也不是這般容易對付的,抬起手便是一道掌力轟了出去。
這也是借力,可借機遁走。
寧君惜如他所願,與他硬對一掌,隻是右手力道一鬆又一緊,死死抓住匕首。
對,他在搶匕首。
那人倒也果決,直接鬆手,豁然間轉身,朝著密林當中而去,黑暗中瞬息不見身影。
一擊未成立即遁走。
“夠謹慎的。”寧君惜咂舌嘀咕了聲,並未將匕首拔出來,也不停留,這次就不大搖大擺了,悄無聲息而去。
短短幾個呼吸,黑暗峽穀的冰山一角他算是見識了點。
不說其他,單單是隱匿能力,他自愧不如。
所以,現在還留在原地,他就是個傻子。
……
暗淡的樹林間,偶爾有風吹過,平日的簌簌聲響,如今倒好像魔鬼的催命符,聽得人膽戰心驚,感覺恐懼要一點點滲入骨子裏。
寧君惜躲在茂密枝葉間,背靠著樹幹,呼吸放得極輕,可每一呼吸,胸口很痛。
他已經取出了匕首,胸前的傷口很深,畢竟是進去了大半匕首的,好在勉強避開了要害,隻是要小心翼翼一點,免得傷口崩了。
他傷口結痂得這般快,自然完全是小葫蘆的功勞,否則寧君惜真要哭了。
李秋白給寧君惜留了小葫蘆,小怪,卻將毛球和他的軟劍雜物都拿走了。
當然,不是寧君惜咬了小葫蘆
一口,而是小葫蘆咬了自己一口,這讓寧君惜對這個小葫蘆一點都嫌棄不起來了。
風微涼,樹影婆娑。
窸窸窣窣聲漸漸多起來。
寧君惜呼吸愈發輕緩。
繁雜枝椏間,寒芒綻放而出,快若閃電。
與此同時,又一道閃電般的寒芒劃過空間,與那道寒芒相擊,擦出一片電光石火。
這一瞬間,火光照亮了兩人的麵容。
寧君惜對麵是一個遮了麵的少年人,劍眉星目,可惜目光冰冷漠然。
那人並未一擊遁走,而是反手刺去,於此同時順勢轉身。
寧君惜側身避過,一掌打向那人肩頭,那人另一隻手格擋,兩人順勢交手數十招。
寧君惜隻是防守,並不出手攻擊,那人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寧君惜還不是泥人,頓時便有幾分惱,手中匕首一旋,化守為攻,施以劍術。
有虛無洞天數萬藏書的底蘊以及當初被幾隻修為玉璞的妖獸指點,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殺手在寧君惜的劍術下也有些捉襟見肘。
那人一見事不可為,頓時轉身,便欲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