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見慣了生死,沒什麼感覺,隻是微不可查撇了撇嘴。
她對於獵殺之事向來不屑,對於那些抱團的組織更是瞧不上,弱者才會抱團取暖,她睜隻眼閉隻眼已經算給他們麵子了。
弱者本來就沒有活下來的資格啊。
絲絲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再鑽出來,見身周河水蒙了層淡淡血色,幾步外擱淺了兩具屍體,一個半個身子掩在草叢裏,另一個仰麵倒在淤泥裏。
絲絲讓小青蛇去看了眼兩具屍體,確定都已經死透了,不由撅了撅嘴,喊了一聲,“寧君惜!”
相比於其他殺手在此的小心謹慎,這個,小奇葩從不吝於搞出大動靜來,而且她要是無聊夠了,便會大張旗鼓地引得群蛇亂舞。
隻是,這附近顯然沒人,或者沒人搭理她。
“寧君惜,你沒死吧?”絲絲抹了把臉,很沒心沒肝又吼了一嗓子。
依舊沒人願意理會她。
絲絲鼓起腮幫,皺了皺鼻子,這是她有點小生氣的意思,哼哼兩聲,“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然後,她四下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線索,揮了揮小拳頭,又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
沒一會兒,她又從水裏鑽出來,一愣,“閣主爹爹,好大一坨冰塊。”
……
河風冷冽,河道兩側是人高的荒草,在昏暗天幕下,不停搖曳,發出窣窣聲響。
荒草深處,白發黑衣的少年跌坐在地,閉著眸子,緊抿雙唇。
過了好一會兒,他滿頭大汗,睜開眸子,眸子中滿是血絲,呼吸有些沉重。
寧君惜覺得,他今天格外倒黴。
碰上個看不懂的絲絲也就罷了,下河竟然也能碰到獵殺,還是三個人,差一點就去見閻羅王了。
他果然是進來遭罪的。
小葫蘆照例將自己的小爪子往寧君惜嘴裏塞,寧君惜看到小葫蘆那副葫蘆皮蔫蔫的模樣,知道小葫蘆之前已經給他夠多的葫蘆汁了,扯了扯嘴角,“不用了。”
小葫蘆連忙手舞足蹈。
“好了,你該睡覺了。”寧君惜不由分說將小葫蘆放進口袋,將小怪拿到麵前,一臉複雜,“之前都是你出手吧?”
小怪無辜啾啾兩聲。
“我應該早猜到的。”寧君惜歎了口氣,將小怪杵在地上,難怪他說能不能拿著小怪進來,老頭子那麼勉強,就是不知道小怪是個什麼鳥。
他掩口輕輕咳嗽了兩聲,看著小怪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問,“你能對付多少人?”
小怪啾啾兩聲,也不知道回答的什麼。
寧君惜苦笑,他現在需要四處走走,找些草藥,否則便是把小葫蘆整個吃了,他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隻是讓他為難的是,時不時會冒出來的殺手和他有沒有足夠的時間找到想要的草藥。
“罷了,罷了。”他壓倒一大片草,仰麵躺了下去。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不見星月,很是單調。
……
寧君惜不否認自己是個謹小慎微或者說比較膽小的人,隻要他覺得有威脅的東西或者人,他的警惕心會比普通人強不止一點,就好像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因此,寧君惜以前曾糾結於一個很矛盾的問題,他膽小,可為什麼不怕死?
他幼年時聽那些叔叔姨娘講故事,偶爾會跟著李秋白出雪原,聽戲本子裏倒是聽過膽大但怕死的,膽小怕死的,就是沒聽過他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