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紅蓮組織的五人臉色瞬間有了些許變化,看寧君惜的目光也不再那般無動於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些敵視的審視。
縹緲閣中最忌諱的應該便是信任,連將背後完全交給別人的魄力都沒有,又何談真心實意?
便是拿紅蓮上次解散來說,與其說是怕被一鍋端,還不如說,怕在最糟糕的時候被隊友捅一刀。
縹緲閣中,除了少數後來加入心思極重的,少有因為一時利益便敢將身家性命全部押上的豪賭之人。
所以,寧君惜的突破點明顯選錯了。
這點絲絲不清楚,燕回卻很明白,麵色不由一凜,猛拉了寧君惜一把。
寧君惜自然不是個沒眼力的人,見形勢不對,立即改變方向,“當然,這個顯然有些強人所難了,所以,我打算……”
他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眼紅蓮。
紅蓮眸子猛地一凜。
她麵前有一片樹葉,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捏住,那手的主人隨意將樹葉彈飛,噗一聲釘進了地下。
“我若想殺你,隻需須臾。”寧君惜攏了攏衣袖,似乎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際是擋住微微顫抖的手,力道掌握得不太熟練,反而受到了反噬。
紅蓮身子僵硬,轉頭看著寧君惜的眸子頓時變得複雜至極,“你何需借我們的手?”
“我說過,現在這般很不公平。”寧君惜清冷道,“但是,這與我關係不大。”
“十人中會有你的名字。”承璽麵色有些凝重。
寧君惜就是心裏沒譜才打算攪和攪和,不過這事自然不能說,淺淺一笑,厚顏道,“當然。”
“好。”承璽沉聲道。
寧君惜有些驚訝看了眼承璽,有看了眼紅蓮,“嗯?”
“好。”紅蓮眸子平靜了下來。
剩下三人見紅蓮都點頭了,便也淡淡應了一聲,不過明顯不怎麼情願。
“如此,便先說幾件事。”寧君惜點點頭,微微抬手,一片樹葉正巧落在他手心,“那個聞香裏摻的應該是紅景天,對吧?”
“是。”紅蓮聲音冷淡,倒是並不意外。
“一滴。”寧君惜伸手將葉片遞到月影麵前,若無其事道,“這種方法,有心人都能看出些端倪,所以,嗯,重想吧,一人想一種,你們自己用,不要隻加一種東西。”
月影隻是遲疑了一瞬,伸舌頭快速將那一滴金色的汁水舔去,略有清甜。
“好。”紅蓮點頭。
承璽緊跟著讚同。
寧君惜沒等剩下的人點頭,將還剩一滴金色汁水的樹葉遞給流雲,淡淡道,“我說過,拿三件事作為籌碼,第一件,第三件已經算完成。”
流雲也沒猶豫,將那滴金色汁水舔掉,聞言愣了一下。
“第一件事,你何時兌現過?”千嬌直接道。
“既然都回來了,等休息半日,然後,紅蓮解散吧。”寧君惜答非所問,目光看著承璽,這家夥是個聰明人,跟他說話會比較簡單。
“好。”承璽也沒讓寧君惜失望。
千嬌氣得臉紅,被紅蓮拉住,才忍住沒衝寧君惜動手。
寧君惜並不在意,“第二件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給你們的東西有限,所以等會兒,我會教你們點簡單東西,然後我會出去找幾個人,你們若閑得無聊,便自己琢磨一下
,免得到用時後悔。”
“什麼人?”紅蓮皺眉問。
“是遊散的人。”寧君惜意味深長笑笑,“抱起團來的人如今什麼情況,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我跟你去。”承璽淡淡道。
寧君惜猶豫一瞬,“可。”
……
幾個人聚在河邊,靜靜看著河水流淌,微有波光。
“還在那裏嗎?”眉目冷峻的年輕人淡淡問。
“除了寧君惜,承璽,所有人都在那裏。”才從草叢中鑽出來的瘦小年輕人回答。
“傻小子幹嘛去了?”麵目普通的壯實中年靠著塊石頭坐著,聞言呸掉嘴裏的草根,抬頭問。
“不知道。”九思幹脆道,“速度太快,我們的人追了沒一會兒,便被甩掉了。”
夏津嘀咕了聲一連串什麼,含含糊糊,沒人聽清楚。
血狼看著幽幽河水,沒再說話。
玉書生不動聲色掃了在場的幾個能頂梁的人,輕輕歎了口氣,有點無奈,“那小子成長得太快,再者鬼點子多,拖不得了。”
“聽說玉書生是跟著他一起來的,對他應該很了解吧?”一個長發披散,顯得整個人陰氣森森的中年男子陰陽怪氣問。
“他,我還真看不清,想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就是初顯鋒芒,現在連血狼都能威脅了,實在成長得離譜,不過他之前可是夏津的小弟,嫋煙不妨問問他。”玉書生半歉然半玩笑道。
“那傻小子,早知道他能有現在這般底氣,我便不會刺他那一刀了。”夏津搖搖頭,語氣有些譏嘲,不過譏嘲的誰,還真不好說。
嫋煙並未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