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月色酒家,太平盛世昭華。
清平縣的清平二字取意極好,其民風原也是配得上這番意境的,奈何自打藩王嶽磬接手了藏浦水軍,清平縣二字便與民風清平二字越來越不沾邊。
一方麵,藏浦水軍的愈發聲勢浩大,風頭直追當年戰王麾下的鐵騎千萬,清平縣便愈發不太平起來。
另一方麵,清平縣第一著名的是清平酒,雖是糙酒,卻比之醉仙釀還要醇香幾分。其次是藏浦大潮,分潮來,白虹橫江,一線東來,秋分潮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煞是壯觀。僅這兩樣東西,便吸引遊人無數,再加上藏浦水軍恢宏儀仗,便愈發鬧起來。
還有一點,嶽磐的獨子嶽自成是出了個名的紈絝子弟,在清平這些年聲名狼藉的程度隻輸給了青蓮山的那位天下一等一的大紈絝,這幾年愈發變本加厲,清平便愈發與這個地方不相稱了。
不過,近來清平發生了一件趣事,是有人跟這位世子下搶人的稀罕事,據說是個豐神俊朗的公子哥兒,還把這位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世子下痛扁了一頓,坊間流傳後本來等著聽俊美公子哥兒落難的消息,結果卻是世子下大半月了還沒出門,這事便在城裏城外傳得沸沸揚揚,還延伸出了數個版本,講得那叫一個氣回腸。
“正在那肥膩的大手伸向那對年弱的並蒂蓮時,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清叱,住手!”
“在場眾人盡皆大驚,怎有人敢違逆這位風光無限的下,轉頭看去,便見到一位手持折扇,風神俊朗的少年自人群中緩緩走出。那少年聲音淡然道,這兩人可人兒生的甚合我心意,我便收了。”
“那世子下老鼠眼一瞪,原本打算發火,卻見那少年生得實在俊美,一時間看得癡傻,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抹了把嘴角口水,獰笑道,沒想到還碰上了個這般可人兒,上去一並搶了,爺今重重有賞。”
“世子下後扈從聞言,立即蜂擁而上,卻不想那少年功夫甚是了得,連劍都未拔,隻輕描淡寫動了動手腳,便將無法無天的十幾個扈從打得人仰馬翻。”
酒肆中立時一陣喝彩。
那說書的瞎眼老人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喝了口茶水,繼續道,“那少年一腳將世子下踢翻在地,踩在他圓滾滾的肚皮上,笑得開心,敢打爺的主意,你是頭一個,那爺就好好陪你玩玩。說著,他一腳就踩在了世子下右手上,世子下立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酒肆靠窗位置,一藍色衣衫的男子吃著酒菜,聽得津津有味。
他撿了粒花生米丟進嘴裏,嚼了兩下,仰頭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再倒卻發現酒壺裏已經沒有酒了,便衝店夥計招了招手。
“爺,什麼事吩咐?”店夥計一看就是個機靈的,小跑過去問。
“沒酒了,另外,來點葷菜。”男子點了點自己酒桌,說了一聲。
“好咧。”店夥計說了一聲,轉準備離開。
這時,一陣風吹入酒肆,塵土卷著酒肆門簾掀起,幾個提著長刀的護院打扮的黑衣男子衝了進來。
藍衫男子嘖了一聲,躍窗直接衝了出去。
“追!”那群黑衣男子中一人冷叱一聲,所有人盡皆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