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惜用兩個呼吸的時間反應過來,順便過了遍得失影響,有點尷尬往後退了一步,“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
姚靖城愣了一下,趕緊拉寧君惜,“傻小子,別犯傻啊。”
寧君惜扯回衣角,繼續尷尬微笑,“晚輩已有老師,還請前輩見諒。”
那老人倒是不勉強,隻是有些遺憾,“無妨,無妨。”
姚靖城有些無奈捂住額頭,這傻小子知不知道,這可是當年名震洛京的鬼手啊。別人跪著求都求不得的大好機緣,就這麼推了。
缺心眼!
寧君惜小小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老前輩會不依不饒,轉頭看姚靖城,挑了挑眉。
姚靖城捶捶額頭,一臉無奈指向中山亭,“那個大和尚,他讓你去萬點紅把你師娘接出來。”
寧君惜倒是沒覺得不對,隻是想到上次的一群姹紫嫣紅,心裏頓時就開始發毛,“你們為什麼不出來一並帶上?”
“自然是有事了!”姚靖城踮腳看了看高台,回頭就敲了寧君惜腦門一下,笑眯眯道,“別跟我討價還價啊,不是我說的。”
寧君惜揉揉腦門,皺眉道,“那就謝謝你啊。”
姚靖城張嘴想調侃兩句要不要他陪著,寧君惜卻完全沒給他麵子,轉頭看了眼絲絲,低聲道,“小青放我這兒,你拿著小怪,注意安全。”
絲絲眉頭糾結了一下,看了眼寧君惜手腕,撅嘴道,“你不會不給我了吧?”
“那你跟我去?”寧君惜無奈笑笑,去接個人,他倒不覺得帶個女子有什麼不妥的。
絲絲回頭看了眼藏浦江,猶豫了下,“那能不能看完再去?”
“不行!”姚靖城忽然出聲,把寧君惜和絲絲都嚇了一跳,他咳了聲,趕緊說,“那大和尚說你師娘很調皮,等你看完潮,她估計就沒影子了。”
寧君惜歪頭看絲絲。
絲絲皺了皺鼻子,“走一趟。”
寧君惜笑了笑,衝那盲眼老前輩打了聲招呼,便拉著絲絲離開。
等兩人都沒了影子,姚靖城眉頭才皺起來,看向人潮,嘀咕,“差不多了。”
……
藏浦江江麵,接二連三的水浪層層迭起,一道道恍如龍卷的水柱衝天而起。
那插手的老人此時沒有半點迷茫,眼神反而銳利至極,他一跺腳,以腳掌為中心瞬間散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浪,波紋跌宕。
近百弄潮兒頓時身形展轉,手中彩旗飄揚,卻有一條條繩端係了鋒銳鐵鉤的細繩飆射過去。
這些細繩看著纖細,韌性卻是極好,便如玉騏弄出那般浩大聲勢依舊未掙斷四肢上的二十餘條繩索便可見一斑。
那老人大袖一揮,一道如龍似柱的磅礴氣勁陡然散開,與繩索形成勁風相擊衝撞,激起陣陣氣浪漣漪。
數道衝天而起的水柱驟然炸裂,其中蹦出幾道披發文身的身影,接著數條繩索撲麵而來。
老人抖腕間三道劍氣似青蛇斬出,數條繩索瞬息斬斷,緊接著,江麵爆出數道血花。
眼見出了人命,人群中頓時響起陣陣驚呼,人群開始倉皇四散。
老人卻眉頭一皺,猛然一掙。他腳上的那條繩索不僅未斷,反而纏得愈緊,他順勢以指作劍,一筆劃過。
江麵剩餘披發文身之人瞬息泅水不見。
兩個將領則腳踩江麵,手中大戟如直刺過去。
老人雙手張開旋轉,手心便旋起兩團氣浪,頓時抵住兩柄大戟,手腕一抖。
那兩個將領頓時倒飛如水,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成片繩索自江麵激射過來。
那些文身披發之人如魚躍水,頓時衝出。
老人猛地一跺腳。
江麵陡然激烈翻騰起來,無數的水浪鋪天蓋地而起,席卷數裏不止。
一瞬之間,岸邊百丈之人,盡皆被江水淋透,更有不知多少岸邊之人卷入藏浦江中,驚呼聲,尖叫聲,江水洶湧,一時間喧囂不止。
僅十幾個呼吸,訓練有素的藏浦水軍如洪水般出現,組織現場,搶救落水百姓,有條不紊。
……
在江麵和堤岸皆一片混亂時,兩個一身濕漉漉的老人爬上江岸,本想趁著人群混亂趁機逃脫,卻不想藏浦數萬水軍將藏浦江前來觀潮百姓盡皆團團圍住,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兩位老人一時間便如甕中之鱉。
哪怕兩位老人都是已經超脫凡軀的世外之人,可到底不是神也非仙,終有力竭之時,而藏浦水軍近年的風頭愈盛可不是花架子說說便成真了,精良的製式甲胄便足以讓煉體者頭疼不已。
這些年馬踏江湖後,江湖上甚至根據元臻王朝的製式甲胄製定了新的實力評定方式,比如煉體一品的實力與精銳鐵騎相近,煉體二品則能對付五位精銳鐵騎便會力竭,煉體三品也不過是堪堪與十位精銳鐵騎打成平手,這還是非生死搏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