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參加競拍之人皆隨意站在頂棚下,各自相安無事,也沒人抱怨拍賣場的疏忽怠慢。
越盤城近百年的規矩,遠道而來者,願者上鉤。
主要原因還是這座古城魚龍混雜,又牽扯了某些隱秘,哪怕是朝廷大官來此,也不敢過多造次。
青鳶顯然對此處況早有了解,從隨攜帶的芥子戒中取出氈布鋪在地上,順便取出了些現在季節難見的桑葚,草莓等水果糕點和兩壺酒水。
隻是這點小動作,便引得不知多少人側目。
姚靖城與姚君知習以為常,瀟灑抖抖衣衫,便席地而坐,王燕和絲絲也跟著毫不客氣坐下,最後李禪也拉著寧君惜落座,青鳶跪坐斟酒,剩下幾個人也就是站著了。
姚君知是恣意的子,沒坐一會兒便鬆鬆垮垮,最後順勢就拉過量還未長成但容貌已是水靈難得的裴嘉佳,自己半躺在溫香暖玉裏,眯著眸子小酌酒水,偶爾還會讓裴嘉佳喂自己水果,有興致了便倒了杯酒水自己喝一半,挑起裴嘉佳下巴給她喝一半,看到小姑娘嗆得滿臉通紅也隻是低笑,紈絝風範盡顯。
裴嘉年在一邊眯著眸子,遮住眸子中的厭惡與恨鐵不成鋼,轉頭看向姚靖城時卻又笑得花容月貌。
姚靖城很受不住這麼個少年人笑得這般風萬種,就往寧君惜那邊挪了挪,結果位置太小,索就跟寧君惜背靠著背,故意不去看裴嘉年的幽怨目光,腦袋枕在寧君惜肩膀上蠱惑寧君惜要不要喝酒,或者說要不哥哥喂你個葡萄之類的酸話。
寧君惜聽得渾別扭,若不是眾所矚目,說不得就拍拍股走人了,對於遠安王府的這個世子下,寧君惜可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絲絲和王燕在一邊吃水果吃得開心,王燕還忽悠著絲絲灌了一杯酒,辣得絲絲直吐舌頭,絲絲就過去忽悠寧君惜,寧君惜實在拗不過,就一飲而盡,被姚靖城豎拇指喊了聲,“好酒量!”
寧君惜對此調侃之言自然不予理會,衝絲絲很無辜眨眨眼。
絲絲頓時毫無興致,悶悶又縮回去吃水果去了。
李禪隻是以一種很悠閑放鬆的臥佛姿態小酌葫蘆裏的酒水,邊有這麼個大財神,自然也沒什麼不舍的。
等不過一炷香時間,頂棚上的一串金鈴鐺忽然叮當作響,聲音便悠悠傳開來。
眾人皆盯向那張簡陋木桌,眼中期待審視不屑等複雜緒不一而足。
寧君惜幾個人倒是淡定,依舊自顧自喝酒,淡定得很。
倏忽,一股黃煙在桌椅間冒出。
桌前便站了一位眉目清秀,唇色卻是醬紫,目光呆滯的少年來,輕敲鑼鼓,機械還略帶稚音的聲音隨鑼鼓聲漸漸傳開。
“拍賣會即將開始,請各位客官做好準備。”
“呦,傀儡!”姚君知隻瞥了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語氣很是不屑道。
“活人偶。”寧君惜聲音中透露著寒意,補充道。
活人偶是將活人作為傀儡原材料,經過改造讓活人肌體大大增強的殘忍辦法,不僅改造過程中活人偶要經過千
般折磨,三魂還被會背封在活人偶內,失去自我,永世沉淪。
元臻王朝以儒治國,活人偶原本便是術,這幾年銷聲匿跡,如此忽然,實在是巧合多了點。
姚君知瞟了寧君惜,淡淡收回,微微坐直了些子,並未再接話。
姚靖城連忙咳嗽一聲,打圓場笑嘻嘻道,“美人好眼力啊,我當時還怕嚇著美人呢。”
寧君惜沒理會他,而是緊緊盯著虛空,出自自的直覺讓寧君惜意識到,況似乎不太對勁。
鈴鐺聲依舊彼此起伏,悠悠四散。
漸漸,腳下震顫起來,隻幾個呼吸,長街開始塌陷,街道上出現一條深痕裂縫,裂縫中是無盡的黑暗,迅速蔓延開來。
“地龍翻啦?”姚靖城扯著嗓子大叫。
寧君惜半跪撐著子,一隻手貼在地麵,感受來自地底的震動,搖頭道,“不是。”
轟隆!
天地間忽然一聲悶響。
幾個人隻感覺眼前一亮,麵前便似乎又多了一個人間。
之前頂棚位置,似乎從天而降,麵前多了一座山水詩意的浮空小島,其內有花開葉落,群山綿延巍峨,放眼望去,蔓延長遠,空間極其廣闊。
四周逐漸平靜下來。
場中之人大多是一臉愕然。
倒盤城,是有過封印了一座島的傳聞,隻是沒料到如今竟成了現實。
遠處,也遙遙走來幾人,說是專門前來競拍將軍令之人。
所有人恍然大悟,又猛地一驚,這般說,將軍令應該在這座浮島裏,這拍賣之人拍賣的不就是進入裏麵的名額嘛,原來這一切早就被人知曉了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