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痛徹心扉,看到了失而複得才會有甘願飛蛾撲火的決心。
落英看著不遠處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子,她笑得一如往昔,他疲憊的腦海瞬間如一股清泉流過,無盡的思念卻已不多的理智淹沒。
對,他要讓她回來,活過來,不再要她隻是花海中的一陣風,彼岸化形的詭秘他不管,他人的生死也與他沒關係,善惡是非丟了也就丟了,他隻要一個她,他什麼都不要了。
他渾濁的眸子染上一層緋紅。
寧君惜轉頭也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與他看到的那幾段記憶中的女子生得一模一樣。
天底下哪裏有這般巧合的事。
寧君惜連忙去看落英。
一股大力忽然猛地推在寧君惜胸口,竟將寧君惜撞倒在地。
落英跌在另一邊,似乎回光返照,忽然瘋了般撕扯寧君惜給他包紮的傷口,可惜原本的涓涓細流還是不急不慢,滴滴融入那些細密玄奧的紋路裏,不斷彌漫,傷口反而被抓得血肉模糊。
寧君惜瞠目結舌了下,連忙撲過去把落英按住,不讓他動彈,抬頭衝那女子吼,“你做了什麼?”
落英卻不知哪兒來得力氣,似乎野獸瘋了般劇烈掙紮。
女子鈴鐺般咯咯嬌笑,帶著戲謔和譏嘲,“他要去死啊。”
寧君惜暗罵了一聲混蛋,順手就將落英整個右臂都冰封了起來,這般也就廢一條胳膊,至少還能留命,一隻手死死壓著落英背脊,“你到底想要什麼?”
“要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和一副畢竟特殊的身子。”女子眯起眸子,眼眸中流動著狡黠嫵媚,“你和他剛剛好。”
“你信不信,我毀了這祭台?”寧君惜一臉認真。
他原本隻是嚇唬嚇唬,畢竟下麵都是忘情花,他若毀了祭台,他自己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可‘湘靈’一下子就不笑了,忽然直勾勾盯著落英,似乎女鬼盯著自己的獵物,滿是陰沉幽怨,“你不是要彌補我嗎?”
她眸子中透出一陣緋紅,似乎充滿了仇恨與暴戾,“這就是你彌補我的嗎?”
落英似乎著了魔,嘶吼著掙紮愈發劇烈,他不知從哪兒來得力氣,猛地站了起來,匕首就往自己大腿上紮去。
寧君惜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落穀主!”
幾根蓄勢待發的青藤嗖一下而來,往寧君惜四肢纏去。
寧君惜因為跟落英搶匕首,速度就慢了半步,連忙抓住差點纏手腕上的青藤,猛地甩了出去,手掌上紮了密密麻麻一層細刺。
之後,他瞬間數次閃避,再沒讓青藤碰到,但一抬頭落英已經紮在了大腿上,還準備紮第二下。
寧君惜眼見阻擋不及,腦袋中靈光一閃,脫口,“生生世世,求而不得。”
落英動作果然一僵,目光呆滯抬頭。
“你若是洛霖,你所求皆不得,你確定你救得了她?”寧君惜鬆了口氣,連忙解釋。
落英身子僵硬起來,然後劇烈顫抖起來。
“找死。”‘湘靈’臉色陡然陰沉,區區一個血食,竟然敢阻止它的血囊放血,還指責它。
祭台四周才平息的青藤如同發瘋往寧君惜和落英方向襲擊過去。
寧君惜早有預料,連忙一個打滾,抱起落英閃到一邊。
那些青藤這次卻沒了之前的恭謙,調轉方向,一股腦入綠浪湧來。
寧君惜見那些青藤都揚得挺高,似乎刻意不去碰祭台,便一個打滾,結果那片綠浪瞬間將頭頂遮得密不透風,四周頓時烏黑一片,寂靜一片。
“誒?”寧君惜有點懵,這套路不對啊。
“哎呦!”他一抬頭,猛地被青藤上的刺紮了腦袋,索性趴在祭台上,將落英往一邊挪了挪。
然後,他吹著了隻火折子。
落英喘息得很劇烈,似乎魚兒丟到了土地上那般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