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雙劫(1 / 2)

以竹樓為參照,東邊山崗上此時烏雲蓋頂,雷電隱於其中,千萬冰棱如匕首墜落下來,引出霹靂陣陣。

修士行而修,多襲五行周衍。

正所謂陽盛克陽,缺積,天地皆有感知。

《焱濤訣》屬於水火雙屬功法,水克火,火亦可侮水,修行重在二者均衡,相輔相成,方得循環往複。

當初,唐婉晴選擇這門功法,一是她體質本就屬火,二則水溫養,正可調和她先天的不足,不過這兩年磨練倒是有些矯枉過正的意思,才引出了這種劫來。

冰水劫並不算大劫,在《劫衍》中的排名猶在沉金劫之後,卻是最難纏的十劫之一,哪怕安然渡過,影響也會持續數月之久。

好在李秋白早已洞悉。

他提早在山崗上布下了陽陣勢為主陣的龐大陣組,又給了唐婉晴兩顆蘊陽丹,用於抵消冰水劫的後遺症,如今隻是吃多少苦,獲益多少的區別。

唐婉晴上次的劫不過小雷劫,排名在諸劫之末,麵對這些看似普通近即傷凍魄得冰水劫一開始手忙腳亂,後麵漸漸鎮定下來。

她運轉真氣,輔以李秋白設下的陣法,腳踩八門,己為引,輾轉於陣勢之間,躲避或掐訣抵消近冰棱。

頭頂那青紅交映的陽陣勢,那些威力稍大的冰棱便盡數擋在其外。

那些威能在煉體階以上的冰棱在陣勢上微微停頓,幾個呼吸消隱不見。

這是一處看起來並不緊張的戰場。

李秋白站在山崗下,看著山崗上雲堆積。

雲間雷電隱現,微顯紅暈,冰雹自雲中如雨點砸落下來,砸在陣勢之上。

陣勢忽明忽暗,能量流轉不定。

他眉頭微皺。

嶽磐站在李秋白側,也在抬頭看雲,古怪嘀咕道,“這劫雲怎麼這麼怪呢?”

“是雙劫。”李秋白淡淡道。

“雙劫?順便進階啊。”嶽磐略微驚訝了一下,便又釋然下來,笑道,“虧得我這些天訓練得嚴苛,要不這丫頭可不一定能熬下來……”

他說到這裏,忽然反應過來,瞪眼道,“進哪個門檻?宗師?她不是才二品嗎,我還刻意讓她壓著……”

李秋白瞥了嶽磐一眼,“七絕體本就是這世間極佳的體質。”

嶽磐噎了一下,一捶手心,滿臉懊惱,“早知道讓這丫頭偷點懶了。”

李秋白微微搖頭,“也該讓她自己走了。”

嶽磐訕訕咧了咧嘴,“那路可難嘍。”

李秋白再未接話,轉頭看向西邊山崗,那邊天火燒得正旺,熊熊火焰燃得雲頭發紅,火光與雲層幾乎燒在了一起。

火焰山裏,李承風正盤膝坐在陣法裏,汗流浹背,難過得很,卻是在看著陣法外的自己的小團子睡覺。

噬魂獸有形無靈,屬陽間物,不屬五行,遊離陽之外,現世即受天懲。

所謂天懲,多是焱陽劫。

要麼飛灰湮滅,或者蘊一絲天火為己用,即屬五行之內,可倚天火而活。

李承風卻是知道自己的這隻噬魂獸得來便被老祖宗在體內封了一縷炎火,而這縷炎火便是他天來帶在氣海中的,所以是倚自己而活。

換句話說,隻要李承風沒事,小渡劫就跟玩似的。

這也是李承風要跟著渡劫的原因。

所以,李承風的感覺相對不好。

別人家的寵物都是言聽計從,比如毛球,呼之即來,揮手即去,而自己的寵物呢,怎麼什麼時候都跟個祖宗似的?

李承風看著那個團成個包子的小東西,滿滿一肚子怨念,就想伸手掐死它,憑什麼自己受苦,這東西在睡覺,還睡得這麼香甜。

但事實卻是,隻要他伸手出去,他整條手臂都會瞬間化作飛灰。

他瞪著幾步外的小東西,咬牙切齒,最後狠狠抹了把額上汗,憤憤閉上眸子。

心靜自然涼。

與這兩處山崗呈對角之勢的便是寧君惜前幾選定的山崗,此時,寧君惜和怪婆婆都在上麵。

小小嶽也在,正坐在它前些天破土出來的小土堆上擺弄寧君惜給它的任務,一個巴掌大小硯台,要用細碾杆在上麵碾出細密的紋路來。

這對於連碾杆都拿不住的小小嶽來說,實在是太難為人了,但寧君惜冷著臉說,不弄完不要跟他說話,老實巴交的小小嶽撓撓頭,便隻能照做了。

碾杆還不如小小嶽的手指頭粗,小小嶽捏著就像在捏一根繡花針,磨了幾下,便又從還不如它巴掌大的硯台上滑了下來。

它抓一把土才將碾杆撿起來,將土和碾杆一起糊在已經黑一塊黃一塊白一塊像是個乞丐碗的白玉硯台上,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兩個人,呲牙咧嘴了下,癟癟嘴,低頭繼續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