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1 / 2)

縹緲久居世外,其內之人除卻驅走誤入此地的樵夫,實在也無事可做,幾個年輕人便都比較喜歡纏逸風。

年少輕狂,若非縹緲早立了一經入世便不得再以縹緲弟子自居的規矩,幾個年輕人誰不願策馬仗劍走上一遭?

逸風也清楚這一眾人的苦衷,他這次來實際也有勸縹緲出世之意,隻是沒料到前輩會如此決絕。

他也非強人所難之人,知老人心意已決,也看出老人時無多,便不會再過多糾纏,但也並不吝於同縹緲的幾個嫡傳弟子說些自己的見聞,隻是皆輕描淡寫,並不吊人胃口。

這幾個年輕人的確都是天驕,但逸風從來不願將那些心思放在熟人上,免得他們後後悔了,抱憾終生。

漂泊無定的滋味,逸風自小就經曆,可不算什麼好事。

他在縹緲待了半月,給對易容之術頗有興趣的林媛江抄錄了兩本相關典籍,又送了郝鎮一本《唐門機關術》,便與這一眾人告別,離開了縹緲。

臨走時,程瀟笑眯眯地開玩笑,要不他跟著逸風入世得了,被逸風和眾師兄師姐調侃得差點落荒而逃。

出了縹緲峰,入眼草木蔥鬱,幾條山路蜿蜒,通向遠處忽遠忽近的層巒疊嶂。

於逸拉了韁繩讓疾風停下,轉頭對著馬車內問,“少爺,去哪兒?”

馬車內沉默了幾個呼吸,一個小腦袋自車廂內鑽出來,接著,逸風盤膝托著腮堵在車廂口上,有點發愁道,“我想著去一趟北蠻,但又怕耽誤了洛京的鬧。”

“有我們的人盯著,去哪兒都一樣。”於逸抿唇一笑,對於自家少爺的偶爾孩子氣很習以為常。

逸風點了點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說那片雪原什麼時候出世?”

於逸愣了一下,無奈看他,“不清楚。”

“那去洛京吧。”逸風忽然興致高昂起來,“我覺得會碰上老朋友,說不定還能結伴一起去北蠻看看。”

於逸有些茫然,“少爺說的是誰?”

逸風卻不願多說,轉頭鑽回了馬車裏,放了車簾,“趕路吧,我睡一會兒。”

“好。”於逸無奈笑笑,倒是不在意,拉了拉馬韁。

疾風打了個響鼻,邁開步子往東北方向那條小徑上去了。

……

清明時節的竊劫本是九死一生,好在煌煌天威激出了葬花劍的劍意,衝破了李秋白原本設下的結界,又誤打誤撞讓葬花劍勉強承認了寧君惜,這才變成了有驚無險。

不過,大劫後竊取的天地氣運卻沒讓寧君惜得了多少,反而是在天威下的三個小家夥各自得了份不小的機緣。

毛球和小怪還沒看出如何,小葫蘆在接受了那份天地氣運後,金色外表愈發熠熠生輝,倒像是個供奉在佛龕上的靈物了。

這個結果寧君惜沒料到,但

很滿意。

能取得與葬花劍的一縷意識聯係,哪怕它不一定聽話,寧君惜也覺得心裏踏實很多。

劫後的北樂山並無應劫後的狼藉,隻是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盡數被碾成了花泥,紅綠摻雜,很是淒慘。

寧君惜嚐試了數次,也未將遍布在北樂山上的彼岸之念收斂回來。

他便將三個小家夥放出了北樂山,讓它們給山下的人報個平安,盤膝運轉抱元訣調息體內的靈機。

融道的前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彼岸之念收不回來,他便隻能畫地為牢,這是很公平的事。

過不多時,毛球竟溜了回來,賴在寧君惜腿上打了個滾兒。

寧君惜睜開眼,看了眼毛球,有些意外,又很快了然。

毛球立即咿呀一聲,又打了個滾兒,腦袋蹭了蹭寧君惜大腿。

“不趕你。”寧君惜戳了下毛球肚子,手在地上輕輕一觸,後一堵冰牆拔地而起,他便靠在那堵冰牆上,微微闔上眸子。

毛球眨眨眼,忽然竄到寧君惜肩膀上,也學著寧君惜腦袋靠在冰牆上,看了看寧君惜,閉上眸子。

寧君惜睜眼瞟了眼,不由啞然失笑。

三後,寧君惜才終於能從北樂山上下來,除了臉色似乎生了一場大病般蒼白,倒是已無大礙。

幾個年輕人和小小嶽,怪婆婆都還在山下等著,見北樂山上轉瞬開了漫山遍野的彼岸,一個個都站了起來,又見那些花朵一瞬間毫無征兆枯死,又都瞪大了眸子,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