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剛才沒忍住。”安葵對自己的失誤耿耿於懷,她最恨自己給別人拖後腿,楚銘心沒有責怪她,隻會讓她心裏更不舒服,“下次就算是窒息也要憋住,我……”
楚銘心捏住安葵的呼氣孔,示意她收聲。
“別說蠢話,現在你這廢物可是重要的很,剛才你就算是大喊大叫也沒問題,不管來什麼怪物,我都會收拾掉。”他輕鬆地笑了笑,“再說,你不是號稱準備了‘秘密武器’嗎?遲早要拿出來的,所以,別想太多了。”
意思是安葵大可不用自責。
她詫異地看著楚銘心,如果這番話是於焱或者林月織說的,她絕對不會驚訝,畢竟這兩人對她的態度都算溫和,但這可是那個討厭的楚銘心,她還以為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不過她現在寧可被楚銘心罵一頓,這家夥表現得與之前的惡劣愈發反差,就讓安葵愈發難說出他已經快死了的真相。
心裏揣著難言的秘密,安葵默默跟著楚銘心繼續前進。
避難所昏暗的環境裏起碼還偶有光源和色彩點綴,下水道裏無窮無盡的黑暗和堪比循環的道路,讓人倍感壓抑。
他們已經埋頭走了快兩個小時,安葵既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也不清楚到底走了多遠,隻知道呼吸越來越沉重,肩膀上的背包也如山一般沉重,腳上的靴子似乎也很擠腳,每走一步出去,都酸痛無比。
楚銘心的步伐沒有變過,原本是穩定領先安葵兩步的距離,不知不覺間拉開到五步之遙,他意識到這點後放慢了步伐。
“要休息一會兒嗎?”楚銘心看了眼牆上的標記,“我們要從江城大學的井底上去,那裏最安全,還得在地下走起碼八小時。”
“這麼久?!”安葵咋舌,“我以為你說的半天是全部的時間!”
“你這廢物倒是想得美。”楚銘心又開始了,“我說的是出下水道後的時間,前提是你這個嬌氣的大小姐沒有罷工。”
“你小子要是再叫我‘廢物’,我就……”安葵身體的疲憊已經到達極限,沒有餘力去忍耐楚銘心字裏行間的嘲諷,她剛想狠狠甩出一句威脅,就看到一雙冒著紅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她當即拔出匕首,低吼了一句:“看後麵!”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空洞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溝鼠正從四麵八方爬來。
碩大的變異溝鼠足有兩個安葵加在一起的體積,它發出尖銳的吱吱聲,凝垢成一縷縷的肮髒長毛上還沾著某種動物的內髒,它朝著眼前的獵物飛奔而來,動作極快,像是一顆灰黑色的肉質炮彈。
“退開。”楚銘心淡然道,仿佛身後出現的不是溝鼠,而是一張輕飄無害的紙片。
安葵猶豫了一下,為楚銘心空出位置,隻見他甩下背包,隻拔出手電,扭滿輸出,瞬間巨亮的光束直刺溝鼠,那長久在地下活動的怪物尖叫了一聲,爪子在水泥地麵是撓出條條駭人痕跡,顯然極度痛苦。
就在這不足三秒的停頓裏,楚銘心打開背包拿出武器,將全開手電甩給身後的安葵——
雪白晃眼的光柱下,楚銘心將他的武器展開,那竟然是銀色金屬製成的飛輪,利齒的邊緣透著寒芒,嵌在黑色的巨弩之上,節節展開的巨弩造型優美,如同銜著兩輪彎月的黑色巨鳥。
光下,他的身姿與黑色巨弩的影子重疊,仿佛天國的士兵在惡魔來襲前緩緩展開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