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
赫敏胸口發悶,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她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姿態,埋頭伏在辦公桌上,嘴唇顫動著抿緊。
這一刻,她幾乎喪失了繼續翻下去的勇氣。
為什麼會忘得一幹二淨呢?為什麼過去從來沒發覺呢?艾瑟琳……
陌生而熟悉,仿佛籠罩著一層紗幔,朦朧得讓人捉摸不透。
赫敏長長呼出口氣,繼續往後翻看起來。
然而下一頁並沒有接著馬爾福莊園的事來,顯然手稿又被打亂了。
【安娜對格蘭傑司長傳召我的事非常好奇,沒說兩句就要繞到這件事上,我解釋沒什麼,她卻不信,質疑:“那格蘭傑小姐為什麼偏偏隻見了你呢?”
我答:“因為我是她逮捕的第一個犯人吧。”
我從來沒同安娜提起過這件事,果不其然,她的好奇心更盛,纏著問起前因始末。
“這不是什麼美好的故事。”我回她,“好奇心害死貓,人呀,要學會克製一些念頭。”
我環顧四周,苦笑了一聲——你看,不然的話,阿茲卡班就是下場。
我不願回憶那段過去,為了不自討苦吃,我遠離了你。但沒有你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我麻木地活著,結果反倒討了更多苦吃。
我想記錄一些開心的事,這些手稿在我死後應該會被一起火化吧?那還是用美好的回憶祭奠那段過往吧,不管怎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我喜歡當克魯克山,而不是艾瑟琳·佛洛裏斯。我可以懶洋洋地窩在陽台,你的手撫過我的毛發,像微風像暖陽,我跳上你的膝蓋,把體溫傳遞給你。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你總是在生羅納德的悶氣,有時候會悄悄哭泣,但我隻是一隻貓,不能為你拭去眼淚。
期末那會兒,我太忙了,來回切換形態讓我精疲力盡,破綻就是這時顯露的——你驚訝地看著克魯克山溜進空無一人的角落,然後艾瑟琳走出來。
沒有什麼永恒的秘密,尤其當巧合一次次出現後。
你隱秘而震驚地收集起各種證據——這對正值期末的你多麼不可思議!我察覺到了,但偽裝總會有終點,我願意坦然地接受這一結局,唯一忐忑的是你的態度。
真相□□裸攤開那天,你果然生氣了。
你從來沒那樣冷酷地盯著我,連語氣都像凝了一層冰:“艾瑟琳,耍我好玩嗎?”
我沒有耍你,是你主動選擇了我,我不想讓你傷心,隻好盡心扮演著這一角色。
——好吧……我確實有私心。是我的貪戀讓謊言越來越難以收場。
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當初在對角巷,我是以艾瑟琳的模樣出現在你麵前,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我還會深陷在名為“赫敏·格蘭傑”的漩渦裏嗎?
那天陰雨綿綿,草地潮濕,我在你的質問中離開了閣樓。
鋪著小鵝卵石的過道不見人影,常春藤帷幔稀疏垂落,雨絲落在我的身上,陰雲密布,大雨將至。
我不想引人注目,索性又變形成了克魯克山的模樣。
薑黃色的長毛濕漉,我蹲在灌木叢中,安靜地看著雨點落地,聽著水花濺起。
雨點掉落的節奏越來越快,聲音嘩啦越來越響,天色越來越暗,我卻沒有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