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稚一愣,這還是邵朗星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領別人回來。
其實其餘的倒無所謂,主要他做的是雙人餐,現在桌子上擺著的那些也僅僅夠他跟邵朗星填飽肚子而已。
……可人家既然過來了,總不能不讓吃飯吧。
寧稚回憶了下自己打開冰箱時那空蕩蕩的內膽,臉上掛著的笑意很快出現了一絲龜裂。
但邵朗星明顯是想偏了。
他眼睜睜看著寧稚在聽完自己說的話後開始出神,沒過幾秒表情就變得像被雷劈過似的,立時覺得有點不耐煩。
“校外有一家服裝店今天開業,晚上請我們舞團過去助演,三分鍾的曲子跳三遍,每個人給六百塊錢,包車接送。”
趁著那人還沒上來,邵朗星幹脆整個身子靠在門邊,低聲解釋道:“舞是之前就學過的,但是太長時間沒跳,得重新過幾遍。而且我們人也不夠,臨時從藝術團借了一個。”
邵朗星神情不善,講講停停,一副懶得說但還得說的模樣:
“我直接從學校帶出來,一會兒去排舞也方便……是個大二的學弟,叫左熠。”
寧稚當然聽得出這些話背後的意思,這是不想他亂吃飛醋提前告知情況呢。
雖然他本人心裏惦記的不是這個吧……但邵朗星都說到這份上了,寧稚也不可能唱反調打他的臉。
是以寧稚隻能頂下這口暗鍋,微笑著接話道:“價開太低了吧。”
“就我自己的話,當然低。”
邵朗星一哂:“可這是一大幫子人,都按我的價位來,他請得起嗎?”
邵朗星說的是事實。
他做自媒體做得早,單個平台的粉絲量過三百萬。雖然影響力跟明星比不了,但走在路上偶爾也會有人上來要簽名跟合影,想找他吸客的商家一抓一大把。
而他在學校組建的那支舞團,除邵朗星之外大家都是普通學生,能讓服裝店老板把價格拉到每人六百,應該已經是費了很大力氣商談的結果了。
這麼思忖著,樓梯裏遠遠傳來一連串腳步聲。邵朗星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左熠,把門開的更大了些。
左熠人看著單薄,不到一米八的個頭,比寧稚還矮幾公分,但體力方麵很夠看,連爬五樓喘氣也隻是比平常急促了一點點。
他把拎著的兩大兜塑料袋放在玄關的地上,直起腰抹了把額頭的汗,看向自己不認識的那個人。
“你就是寧稚吧。”
左熠臉長得顯小,似乎有點怕生,抿著嘴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聽邵哥提過幾次。”
寧稚禮貌點頭:“是我,你好。”
寧稚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入社會,工作至今過去了將近十年,平時接觸的都是些老油條,已經很久沒見過表現這麼青澀的人了。
他找出雙新拖鞋放在地上,聽見左熠受寵若驚地道謝,更加覺得新鮮,努了努嘴剛想說沒關係,邵朗星就已經先他一步開了口。
邵朗星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東西,蹙著眉問:“我說讓你去買一瓶紅花油,這都是些什麼?”
左熠像是被他突然沉下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換鞋的動作都不由放慢了不少:“晚上的表演有跪地跟bk動作,我看藥店旁邊有一家戶外用品店,就順手給每人都買了副支撐護具,想著訓練用得著……”
左熠驚惶道:“不行嗎……對不起,我不清楚。”
“你……”邵朗星看著他的表情也不好說什麼,硬生生把想罵的話憋回去,深吸一口氣道:“我等下用微信把錢轉給你,到了舞蹈室,別說這些東西是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