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朗星醉後跟正常的時候差別不大,也不耍酒瘋,充其量就是手腳不太使得上力,並不算難伺候。
寧稚幫他洗過澡換上幹淨的家居服,然後就準備把人弄上床各自睡覺。
但沒想到寧稚在浴室計劃得好好的,卻在摻著邵朗星往臥室走的路上,叫他一側頭看見了鞋架上擺著的半罐啤酒。
邵朗星體內名為執拗的因子瞬間被激發,立刻就杵在原地不動了。
邵朗星目光悠長地看向寧稚,啟唇道:“我想……”
寧稚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不,你不想。”
“……”邵朗星抿了抿嘴,也沒說別的,就是垂頭喪氣地不肯跟著寧稚走。一條手臂都被提溜到與肩同平了,腳下也絲毫不挪動哪怕一毫米。
他們的體型懸殊太大,寧稚雖然也過了一米八,但到底比不了邵朗星年輕少壯,身上還一堆跳舞練出來的肌肉。
就現在這種情況,邵朗星不肯配合,寧稚根本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兩個人在一片寂靜中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寧稚先妥協。
他的手撐起鏡框,用力捏了捏被壓在鼻托下有些酸疼的山根,無奈道:“好吧。”
寧稚率先走到冰箱前,抱了好幾瓶酒放在餐桌上,又望向一直盯著他的邵朗星:“過來吧,陪你喝。”
邵朗星定定地看著他,一秒,兩秒。
然後宛如機器人讀完指令條,飛快地走過去挨著寧稚坐下了。
寧稚:“……”
寧稚歎了口氣,在自己跟他麵前分別擺上一隻玻璃杯,然後慢慢斟滿。
“想聊什麼?”寧稚今天在工作室待了一整天,到這個點已經有點想去會周公了,當下扶著腦袋猛灌了一口冰啤,試圖讓自己不要那麼困。
邵朗星也沒管他,兀自緩慢而不間斷地喝下一整杯,末了才道:“……不知道。”
寧稚眯著眼睛打量他,感覺邵朗星好像比剛剛清醒了一些。
眼睛聚上了點焦,也不像之前似的稍微一問就竹筒倒豆子般講心裏話。
邵朗星這人喝醉了會斷片,但醒酒也快,事後能記得多少全憑天意。
寧稚想到這裏有點抗拒,擔心邵朗星回憶起自己趁機套話的事,幹脆也不打聽了,隻跟他一輪接一輪地幹杯。
而邵朗星也確實是在逐漸回神。
他跟寧稚的酒量都是數一數二的,這種速度的自飲自酌根本毫無壓力。反而因為時間的不斷拉長,一點點讓邵朗星把先前跟俞冠玥等人喝酒時的醉意,慢慢地褪了大半。
快到淩晨三點,邵朗星把自己跟寧稚麵前的幾個空瓶子全部掃開,揉了揉太陽穴。
寧稚已經趴桌上睡著了。
邵朗星蹙著眉回想剛才發生的事,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還停留在被左熠跟彭景然一路架回來,然後脫掉衣服躺在浴缸裏,由寧稚輕輕揉捏肩頸皮肉的時候。
再往下想,就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
……不過看寧稚現在的狀態,大概他也沒說什麼不合適的話吧。
邵朗星搖搖頭不打算再糾結,俯身將寧稚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送回臥室蓋上被子。
他起身去客廳拿回自己揣在大衣兜裏的手機,路過書房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看到了一抹流動閃爍的藍光。
那是寧稚電腦配套的背光鼠標。
大概因為他回來的太突然,還沒來得及關,現在屏幕已經自動熄滅,隻有鼠標自帶的亮光還在不間斷地宣誓著自己的存在感。
邵朗星以前也做過替寧稚關電腦的事,此時直接抬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