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內設針,原本是要考察新進學生的基本儀態,現在卻因為呂崇江這群外來物種的好奇入侵,導致現場一度混亂。
幸好混亂解決,沒有釀成大禍。
章聞司帶著呂崇江去醫務室包紮,倆人現在正在回綜合樓的路上。
呂崇江眼睛被刺傷,按理是十分棘手的事情,可是當醫務室老師掃了一眼後,給了個“小事,回去吧”的結論,這獨眼大哥當場就不淡定了。
沒錯,獨眼呂崇江就是那位“大佬”。
“老師,我眼睛都要瞎了,你說這是小事?”呂大佬大聲喊道。
醫務室老師是個大長腿女老師,一頭短發十分幹練。她斜眼瞥了一眼呂崇江,說:“嚷什麼嚷,你瞎了麼?”
“肯定還沒瞎啊。”呂崇江沒明白她這個“瞎”到底指什麼。
“真是個真眼瞎。”女老師這回看都沒看呂崇江,低頭對著她那堆零零散散的人體部件吐槽著。
呂崇江:“……”
這他媽是個什麼態度?
這裏不是常規世界,不能用以往正常的思維去評判自己在這所經曆的一切,以及所看到的一切。
可是呂崇江依然架不住心裏那股惡心感。
“嘔——”
呂崇江顧不上自己沒包紮的那隻獨眼,閃出門瘋狂幹嘔。
女老師抽空抬了下頭,看著他出去的方向,隨口說了句,“這就吐了?這學生真是一屆比一屆矯情。”
眼下辦公室裏就剩女老師和章聞司兩個人。
她轉而又看了眼章聞司,停下手裏的動作,問:“給你的藥還在吃嗎?”
因為過往的一些原因,章聞司對這個醫務室女老師很尊敬,“正在吃,項老師。”
呂崇江吐完,捂著半邊臉又從外麵進來。原本章聞司和女老師的話沒什麼特別,可是聽在他耳朵裏,就顯得很不一樣。
紮穿眼都覺得是小事的女老師,竟然會主動關心一個學生吃沒吃藥?
難道這學長有什麼大不了的病?
呂崇江睜大他僅剩的一隻獨眼,在旁邊這倆人身上來回跳躍。
眼睛受傷,起初看著確實很嚇人,但也的確沒呂崇江想象得那麼嚴重,更沒到要瞎的地步,就是平常磕碰擦傷那樣,不輕不重,抹抹藥就好了。
但是呂大佬一貫認知告訴自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是大病,不能小覷。
於是他誠懇的請求醫務室老師,要給他好好包紮一下。
現在,當夏桔重新看見他那大半個白溜溜的大腦袋,以及剩下那半拉感覺是快要腐爛的黑臉時,她竟然有種水煮蛋被人糟蹋一半的惡心感。
夏桔盡量無視呂崇江睜大眼的那半邊臉,恭恭敬敬地聽大佬說:“誒,我說妹子,以後你有啥事跟哥說,哥罩著你。”
在這,多一個朋友沒準兒就是多條活路,夏桔看著呂崇江那半邊白煮蛋,對她剛認識的哥說:“大家都是同學,相互照應也是應該的。”
“我說小妹子你傻啊,你還真當這兒是個學校,指望在這升學畢業啊?”呂崇江隨後壓低聲音,“這不是正常的學校你沒看出來?我跟你說,這就是個人命官司聚集地!”
章聞司在前麵冷笑一聲,沒做什麼深層次的評價。
人命官司,好像也是。
試問哪個學校會出現這麼多靈異邪門的事兒?
夏桔閉了閉眼,決定認命。
既然來了這,既然想活著,那就老老實實按規矩走。不就是上學麼,感情誰不會似的。
新生入學,除了要通過入學考試外,中間還要經曆一次任務考驗。通過這次考驗的學生,才會形成個人成績檔案,伴隨整個學習生涯直至畢業。
而在第一次任務完成過後,各院係老師會綜合學生現場表現和最後成績,挑選合適的學生進各自院係,所以在這之前,大家統一都統一聽從綜合樓的老師安排。
之前見到的大嗓門陳老師,就是這個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