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前幾日的人氣,麵對眾多患者,葉問今雖忙卻也不感到累,甚至希望每日再多看幾個患者。
雖然醫館隻開了幾個月,但她卻早已不滿足於現狀,還有些急於升級擴大規模,她希望將來葉問今醫館能夠招些精明能幹的人,例如王二娘。
畢竟隻靠自己一個人終究是無力在溪台鎮站穩腳跟。
最近來的人不止有平民百姓,更有一些富家小姐,她們每時每刻擔心自己的身體,因而夜不能寐。不是身體上的疾病而是心病。雖說富家小姐出手確實是闊綽,但也有一些常人沒有的奇怪要求。比如不能碰她的下巴,或是要求自己的下人將墊子鋪好才願意躺下。
不過葉問今也是經曆過臨床多年磨練,也常見焦慮症或是抑鬱症的患者,因此對於可以接受範圍內的要求總是盡力滿足。
“隻是有些磨耗,不是什麼大事。若不影響日常生活,也別太放在心上。”葉問今笑著送走花小姐,將器械送進後堂。
這時後頭還有三四個患者在等候,從東邊駛來了一輛馬車,絲毫不顧路上的行人,說得上是橫衝直撞、氣勢十足。
“籲——”車夫猛地一拉韁繩,馬車在葉問今醫館前停下。
從馬車上竄出兩個佩刀壯漢,一身黑色製服,顯然是衙役的樣子。
“去去去,今日縣令大人大駕,識相的都趕緊滾開!”
兩人開路,將候診的人紛紛嚇得站起來,縣令這才從馬車裏慢悠悠地探出來,踏在馬奴的背上下了車。
縣令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葉子這般閉門不出的也聽說過縣令並非善人。不過之前葉問今卻不這樣想,或是自己也被眾人之詞傷過,因此更加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眾人並非當事人,就是將他傳成青麵獠牙的惡人,又有誰能確認那不是人們的一麵之詞呢?說不定縣令還是鐵麵無私的好官,隻是手段狠辣了些叫人不能理解。
正在就診台前的患者手一抖,將病曆都丟在了地上,有幾頁散落紛飛便忙去撿。
葉問今也俯下身去幫忙,三兩下便拾好,隻剩最後幾張紙落進泥裏。她的麵前突然出現一隻皮製官鞋,正好就踏在那張紙上。
“讓讓。”葉問今平靜道。那人慢悠悠地將腳挪開,見著葉問今的臉和纖細的腰身忍不住色眯眯地笑起來,後又立馬轉為嚴肅的樣子。
“利索點快走,刀劍可不長眼。”衙役拔出半截刀嚇唬著前麵的患者。
她剛將病曆上的泥灰拍去,一張張整齊疊好準備交給患者,眼看人被嚇得連病曆都不要了,拔腿就要走,葉問今眼皮輕顫,心裏有些憋不住的怒氣。
對著那些人道:“何人如此大張旗鼓?”
“你眼瞎了嗎?縣令大人都不認識?”衙役臉紅脖子粗,凶狠極了。
“原是縣令大人。可是在我葉問今醫館,不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婦人孺子都一視同仁,皆為需要幫助的患者。若大人想要看病,請排隊就診。”
“你好大的膽子!”衙役就要拔出刀,葉問今卻高高在上地看著他,仿佛她才是大權在握,衙役都被她的氣勢冷得猶豫了兩秒。
縣令製止道:“誒,怎可對大夫大呼小叫,如此粗俗無禮。咱們等著便是。”
隨從欲言又止,收起佩刀用袖口擦淨了長椅,縣令才在其上坐下。
約莫過了一刻鍾,縣令坐不住了,輕踹了跟班一腳。
隨從立刻會意立於葉問今身後,凶狠道:“縣令大人大駕已是你這破醫館的無上榮光,不要得寸進尺。”
葉問今知曉這跟班是縣令的傳話筒,縣令不過礙於顏麵不敢過於囂張,便嗤笑道:“你這無禮之徒,縣令大人可是體恤民情的好官,正是親自來體會底層百姓的生活,此番好意便被你如此糟蹋,你該當何罪?”
隨從被這麼一說便蔫兒了,溜回縣令身旁杵著。前麵的患者皆對他露出鄙夷的表情,縣令的臉有些掛不住,一下紅起來。抽了他一耳光,怒斥道:“早與你說過,要與人為善!衙門的臉都讓你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