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小攤的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穿著老式卡其布工作服,是過去工廠裏發的那種,晚上出來擺大排檔顯然就是討個生計而已,聽了那夥人的話卻敢怒不敢言。
他們應該是附近一帶的地痞無賴,而且是最下作、最底層的那一種,吃霸王餐吃到這種大排檔來了,看他們的樣子和小吃攤老板的反應,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那夥人自以為欺人很得意,那行為是不是可惡就不管了。他們不知道,這種行為是有損社會風氣的,更加危害了公序良知,對自己、對他人都有潛在的危險。
老實人被逼急了,說不定也會忍不住發作的,就看怨恨積累到什麼程度了,或者情緒受偶然因素的影響而突然發作。就說老板手邊那一鍋炸魚丸的熱油,衝動之下要是突然潑到那夥地痞身上,絕對是重度燙傷,而潑人者也是重傷害罪。類似的事件,不是沒有發生過。
小吃攤的老板盯著那一鍋熱油,帶著侵略性的意念卻集中在三個地痞身上,唐成敏銳的神識感應到了,略一轉念就猜到老板可能在想什麼。但那位老板也隻是在心中想想而已,理智決定了他不敢那麼做。
旁邊的其他食客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但事情到此還沒完,那三個人起身後,長毛娘娘腔剔著牙走到灶台旁邊陰陽怪氣地說:
“老板,今天菜做鹹了,來幾瓶礦泉水漱漱口。”
老板小聲說:“我們這裏隻有啤酒和可樂,沒有礦泉水。”
長毛娘娘腔很隨意地說:“沒關係,我自己去買,賬等著下次一起算。”說完話,徑自伸手到老板裝錢的小木盒中,拿起了兩張十元錢的鈔票,這個動作,其他的食客都看見了,明白他們在幹什麼了。
隔著灶台,那邊一桌坐的是四個中大男生,當即有人站起身來高聲斥責他們說:“哪有你們這麼不要臉的?吃飯不給錢,還帶搶錢的嗎?”
肌肉男不屑地說:“喲,是一夥臭學生管閑事啊?你們哪隻眼睛看見老子不給錢了,記賬!老板,你說是不是?”隨即提高嗓門說:“謔,謔,還跟我挽袖子,是不是骨頭癢了?”
大學生中還真有脾氣爆的,當場就要上前理論,起身時吩咐同伴:“老三,打電話,把在宿舍的全叫來!”
擺攤的夫婦趕緊攔在兩夥人中間,丈夫勸大學生說:“謝謝同學了,誤會而已,千萬別動手!”妻子則對地痞直擺手,說: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們快走吧,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唐成仍然沒有動,項琛卻動怒了,她重重一拍桌子就想起身,唐成的動作更快,閃電般的伸手一掌拍在她的肩頭上。內勁侵入,項琛的手臂軟軟的落下,沒有拍在桌子上,那手在快要接近桌麵時停下了,身子一軟沒有站起來。
項琛既震驚又震怒,唐成輕飄飄的一巴掌,竟然拍得她半邊身子發麻,半天動彈不得,這人身懷絕技啊,住在一起這麼久竟然沒看出來!另一方麵,既然唐成身懷絕技,卻眼睜睜的看著一對可憐的老夫妻受流氓地痞的欺負,連吭都不吭一聲,還不讓同伴動手,這算什麼人啦?一點善心都沒有。
等那一陣麻酥酥的感覺消失後,項琛緩過勁來,三個地痞已經丟下幾句狠話悻悻而去,幾名大學生也被小吃攤老板攔住沒有真動手。她向唐成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