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謙臉色沉鬱,一貫不會表達感情地蹙眉。瞳眸中映著她那道冷漠的背影,隻覺得心中酸澀。
她本是個柔弱的女人,沒有丈夫的寵愛,沒有家人的依靠,失去了孩子後,隻能逼迫自己變得獨立起來。
蕭厲謙深吸一口氣,胸口湧動著激蕩,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
“別碰我!”
誰知道,才剛觸到她纖細的手腕,便被她猛地彈開擊退。
她的力道不大,卻還是讓蕭厲謙往後退了幾步。他身體本就虛弱,發燒頭疼,加上輸血過多,醫生本是不建議他下床活動的。
來到了民政局,辦事處阿姨將兩本結婚證拿走,低頭翻看著離婚協議,臉色冷漠:“二位確定離婚?”
蕭厲謙垂下眼眸有所猶豫,然而陸傾雪清冽的聲音瞬間響起:
“確定。”
蕭厲謙深凝了口氣,壓抑心中的苦澀。
“嗯。”
阿姨點點頭,動作利索地蓋章,寫字,然後將兩本離婚證交到二人手中:“二位從此就好聚好散吧。”
“謝謝阿姨,”陸傾雪衝她微微一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拿了證就要跑。
跑出了門外,身後傳來男人的低吼聲——
“陸傾雪!”
陸傾雪下意識停下腳步,冷笑著回頭看向他:“蕭先生還有何貴幹?”
蕭厲謙深深凝了口氣,臉頰沒入蒼涼:“你和孩子都還健康吧?”
陸傾雪微微凝眉:“隻要你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們會很好的。”
她聲音飄蕩在風中,尤為清冽動人。卻讓蕭厲謙的心中微微顫抖。
他微許斂首,眸中透著隱忍:“我發誓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那樣最好。”陸傾雪冷冽的聲音飄蕩在風中,惜字如金地說完,轉身便下了台階,消失在街道一角。
蕭厲謙輕嘲地勾起唇角,手指還緊捏著那本離婚證,滾燙炙熱著他的指尖。
七年,他們糾纏了七年的愛與恨,終於在這一刻結束了。
男人心中鈍痛,冷薄的唇角緩緩溢出血絲,伴隨他勾揚起的唇角,顯得尤為詭異。
“蕭總!您沒事吧!”
在天地陷入一片漆黑前,蕭厲謙模糊聽見不遠處方助理的聲音傳來
——
轉眼間,便是四個年頭過去。
陸傾雪與蕭厲謙的那段過往,也被埋在塵世的喧囂之中,無人再提及。
這四年間,蕭厲謙依舊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更是把生意做得名揚四海,在美國和加拿大都購置了房產,方便工作時居住。
s市這個小地方已經困不住他了,隻是不知為什麼,他總是不願意移民或定居更有前途的一線城市,仿佛這裏還有他割舍不下的依戀。
而與他同在一個城市的陸傾雪,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兒後,隔年去英國進修了兩年的心理學,回國後,開了一家心理谘詢室。
他們再也沒見過,唯一還能想起對方的,就隻有被一直擱置在抽屜裏的離婚證。
他們也刻意不會再想起對方,但兩枚戒指卻從不舍得丟棄。
偶然,在一個多愁善感的夜晚看到它們,閉上眼,仿佛還能重溫和對方曾有過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