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天還是黑著的,林飛羽背著受傷的人在山裏頭穿梭著,身後是十多個追擊的土匪。
和土匪保持的距離不超過一裏路,他背著人這樣很快就會被追上,必須把後邊的土匪收拾了。
“在這等我一下,馬上回來。”林飛羽把人靠在樹杆下,並用樹枝把他掩蓋了住。
接著他轉身奔向了土匪追來的方向。
土匪拿著火把停在了原地,為首的命他們散開搜尋,這個愚蠢的決定將會讓他們喪命於此。
他們用扇形方式搜索,每個人都隔著一段距離。
林飛羽手握匕首,從一名土匪後麵躥了出來捂住他的嘴劃破他的喉嚨,再順手接過火把。
黑暗中間隔的距離太遠,根本看不見人,隻可以看見火把的亮光。
土匪發現火把的亮光變少了,便立刻叫剩下的人集合,彙合的人屈指可數,從十多個人變成了五個。
他們圍成一個圈喊著同伴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他們也不敢再追而是趕緊回鷹寨…
天亮以後,林飛羽背著受傷的那人回朱家鎮,一路上還抹除了一切可追蹤的痕跡,任憑土匪想找也找不到。
有鎮民很快認出,他是鎮東頭的獵戶,前幾天被土匪抓了,大家夥本以為肯定是死定了,沒有想到還活著回來了。
鍾離陌為傷者進行急救,從百姓口中她才明白了,昨天晚上半夜翻牆,是獨闖山寨去了。
不止全身而退還救了個人回來,對於此一壯舉,鎮民都把他奉為英雄,這回在全鎮可是出名了。
土匪把所有屍體都整齊排在了議事廳的門前。
幾個寨主觀察著屍體,發現所以有的人都是被一招斃命,傷口不是在心口就是脖子。
大寨主不信他們死之前沒發出過任何的聲音,是不是喊了但沒聽見。
他們幾個人把搜尋的過程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十分肯定除了蟲鳴的聲音再無任何異響。
無聲殺人,一刀斃命,根本就不給一絲反抗的機會,如此手段就連土匪也是前所未見。
三寨主倒是略有耳聞,秦王府的羽之部擅於用這種殺人式,難不成是羽之部的人幹的?
那也不可能啊,如果是羽之部的話,那寨子早就被攻破了,而不是隻死幾個人這麼簡單。
林飛羽畫出了一張土匪的防禦圖,他還用紅色的顏料標出了明暗哨的位置,有了這張圖想要攻下鷹寨就容易多了。
和鎮長商量一下,得知有希望一解匪患他自然是很開心激動。
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鷹寨有匪兵六千餘人,現在鎮上連一名士兵也沒有,怎麼去攻山。
更何況還有一個壞消息,土匪三天後會來血洗朱家鎮,到時候有多少鎮民死在屠刀之下誰也不知道。
他甚至可以幻想到三天之後,鎮民都死在土匪手下而血流成河的情景。
小女童拉著鍾離陌闖進房間,聽見聲音就認出了是那天晩上裝鬼的女童。
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大哥哥,陪我和姐姐玩好不好呀?”
林飛羽和鍾離陌對視了一眼,然後蹲了下來,“好啊,你要去哪裏玩?”
女童在中間牽著兩人的手,一會抬頭仰望林飛羽,一會又望向鍾離陌,雖然街上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但她還是笑得很開心。
可能因為年紀尚小,並不懂什麼是災難和痛苦,或許在她的心中隻懂得開心而已。
他們來到了後麵的山上,這有朱家的祠堂祖先長眠之地,小女童最喜歡的就是祠堂外大樹下的秋千。
小女童坐在秋千上,鍾離陌和林飛羽在後麵輕輕的推,生怕她一個沒抓穩摔了出去。
無意間林飛羽瞥了一眼山下,整個被吸引住了,他看見的是朱家鎮的全貌,感覺和八卦陣有點像。
他向前走了幾步,用尖銳的石頭在地上畫了一個八卦並寫上了方位,再將兩者一比對,房屋確實是根據八卦的方位所建。
而祠堂所在的位置視野開闊,不止可以看見整個朱家鎮,還有周邊的情況,就和點將台一樣。
他笑了,隻要稍加改造一下多處地方,整個朱家鎮就活了,到時可以把土匪困死在裏麵。
林飛羽讓鍾離陌繼續陪著小女童,他要去找鎮長商量點事一會再來找她們。
果然鎮民一聽土匪過兩天要來血洗鎮子開始自亂陣腳,一下子鎮民裏出現了兩種聲音。
大難臨頭各自飛,年輕一輩的想離開逃命,而老一輩的卻舍不得離開活了半輩子的地方,執意要留下來。
看著他們吵的麵紅耳赤,林飛羽把鎮長拉到一邊,和他商量著拆房子的事情。
拆房子!
大家一聽都圍了過來,火燒眉毛了還拆房子?
林飛羽把他看見的和想法細細的講了一遍。
鎮民不太信任他,拆幾座房子就能把土匪困住簡直是異想天開了。
大家不否認他很有本事,可打仗和闖匪寨是兩碼事,說到底還是覺得林飛羽太年輕信不過。
他們哪知道林飛羽的真實身份,別看才二十出頭,但是大小戰役打了數百場,早已是久經沙場的帥才了。
不管怎麼勸說,鎮長和鎮民就是不同意,甚至還讓他快點和鍾離陌快點離開,別牽連了進來。
裏頭還沒商出結果呢,就有一個盯哨的鎮民氣喘籲籲的跑來彙報,“鎮長,外麵來了一支軍隊!”
軍隊?這支軍隊就和及時雨一樣,林飛羽正愁沒有兵呢,沒想到老天給他送來了。
等到鎮口才發現這是李家軍的一支軍隊,領兵的是副將李青,大夥都叫他小李子。
李青一下認出鎮長後麵的是林飛羽,正準備過去行禮。
林飛羽衝他搖了搖頭,意思讓他不要行禮,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起碼現在不想。
雖然李青帶的人隻有三千,但都是訓練有素質,打仗不隻是拚人多,更重要的是戰略戰法還有調度。
兩個人坐在鎮口的榕樹下,三千李家軍列陣在鎮碑之前,盡管在百姓的圍觀之下,他們依舊陣型整齊不受一絲幹擾。
李青拿出了一封信,信上寫著林飛羽在朱家鎮有難,讓他率兵過來與知會合脅助他剿滅土匪。
原本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行蹤,但看著這信上有些潦草的筆跡,大概知道這是誰寫的了。
寫信之人正是他的好兄弟高鶴,墨家未來的掌令人。
林飛羽把這的情況大致的和李青說了一下,敵我兵力懸殊,這仗不太好打呀。
隻要奇托鎮子的八卦地形,加上這三千兵馬他還嫌人太多呢。
或許是他穿著盔甲的原因,一說拆房子鎮民立馬就同意了,可比林飛羽剛才苦口婆心的勸說簡單多了。
人心就是隻要你給不了人家足夠的安全感,不管你多有本事和強大,也不會去聽你隻言片語。
李青帶著人照著林飛羽在圖上標的把房子砸了,等天黑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繞來繞去又回到原地。
林飛羽在伺堂的山上看著,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土匪到時候肯定不像軍隊成縱列隊的走,而是散兵遊勇一樣,幾個人一組散開了在鎮裏四處搜人或掠奪財物。
三天之後土匪如約而至,領頭的是大寨主和老二,他們此時鎮上早已經撤的什麼也不剩,隻是一座空城,都躲在祠堂山上看著。
祠堂外是眾將率領在盯著土匪的一舉一動,在林飛羽旁邊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麵有幾支令旗。
大寨主一聲令下,土匪和瘋了似的衝進鎮子,進去容易出來難,林飛羽很沉得住氣,卻急壞了一旁的鎮長。
土匪一腳踹開了門衝進去裏外搜刮了一番,屋裏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外,連一粒米也沒有。
大寨主沒有多疑以為是一個比較窮的人家,他讓人挨家挨戶的深入的搜,就不信一粒糧食也沒有。
時機已到,林飛羽走到桌前拿起一令旗下了第一道命令,以防萬一先用五百人封住鎮口斷其後路。
鎮內還藏有一千士兵,他們十人一隊化整為零躲在鎮民藏糧的地窖中,得到任務是天黑後伺機而動,盡可能消滅土匪的有生力量。
搜了半天連個活物也沒見到一個,大寨主開始起了疑心,他命人發了一枚令箭,這是收攏人馬的信號。
散在鎮子各處的土匪看見了令箭,立馬就過去和大寨主會合。
這時八卦陣就起到了作用,幾個土匪向令箭升起的位置跑去,結果發現是一條死胡同。
其他土匪情況也是差不多,離開原處時還知道方向,繞了幾圈後連自己在哪也不知道。
大寨主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隻有在附近的幾隊人過來會合了,得知的消息全是一致的,這已經是座空無一人的鎮子。
此時已經天黑了,已經沒耐心的二寨主命人又放了一支令箭。
看見令箭的可不隻是土匪而已,還有紛紛現身的李家軍,甚至街上各處已經有土匪的屍體倒在各處。
在訓練有素的李家軍麵前,再凶狠的土匪也隻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打不過。
林飛羽又拿起了一麵令旗,他令長矛兵進入鎮裏,協助之前的一千人形成包圍,同時擂響戰鼓。
戰鼓聲響徹整個朱家鎮,大寨主也終於識到了自己中了圈套,他命人立刻撤回山寨。
可等到人馬集結後才發現,兩千多人隻剩下幾百人,其餘的要麼迷失在八卦陣中,要麼已經死在李家軍刀下。
他還不知道,這幾百人也馬上保不住了,林飛羽為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
土匪一邊跑一邊收攏人馬,路上時不時的可以看見李家軍的士兵。
二寨主一臉疑惑,州府裏的眼線並沒有說要出兵,為什麼朱家鎮上會有兵馬。
一切按照林飛羽預想的進行,李家軍把土匪逼到了酒坊所在的街道上,土匪已經收攏了上千人。
李青不明白,酒坊所在的街道是朱家鎮主道,又長又寬,這不是給他們短兵相接突圍的機會嗎?
林飛羽輕蔑一笑,拿起僅剩的一麵令旗,他最後一招就是用酒坊的酒燒死他們。
鎮長聽後心生憐憫,“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不如繳了他們的兵刃送州府吧。”
林飛羽看著鎮長,“殘忍?他們做的事和勾結外敵沒兩樣,這對在前線拚命的將士就不殘忍?”
他說的鎮長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意思,怎麼就說到勾結外敵身上了。
土匪前後被李家軍圍住,二寨主想帶人殺出去,但被弓箭手射死了幾人,立馬又退了回去。
接著從兩邊的屋頂上又冒出了李家軍的人朝著土匪扔著酒壇子,道上的黑話把這叫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