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喜怒哀愁來得快去得也快,那點因為教官離開的離愁別緒,被秋風一股腦吹走了。
送走教官後,江海招呼大家回班填住宿表格。
表格傳到宋唯真這裏時,大部分的空白都填滿了。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選了走讀,把宿舍當成午休的地方。她也按照梅清的授意,在走讀對應的方框內打了個勾。
宋唯真把表格遞給季崇理,他隻粗略地掃了一眼,就在同樣的位置畫了勾。
周寰宇一臉正氣地走過來,收走了那張住宿表格。
“同學們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記得明天的摸底考試,就在咱們班考。”江海用直尺敲了敲黑板,“上午考語文和數學,下午考外語和綜合,都別遲到。”
宋唯真嘴上和她們說想考得差些,離季崇理遠點,但還是想回去好好準備的。
摸底測試雖然算不上什麼正經考試,可梅清同誌仔細地記錄著她每一次考試的成績變化曲線,萬一考砸了還真是挺要命的。
而且,她也不想輸給季崇理。
宋唯真輕歎口氣,背起書包,準備叫夏鴦一起回家。
早回家一分鍾,就能早學一分鍾,反正那些知識點,她熬個小夜就能複習的差不多。
書包帶倏地被人拉住。
季崇理垂著頭,修長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另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書包帶。
那隻手骨肉勻稱,指甲修得圓潤好看,每個指甲根部都有一個小而淺的月牙。寬大的校服袖子從微微抬起的手腕滑落,露出腕上純黑色的機械手表。
季崇理挑眉:“想逃。”
宋唯真:“什麼?”
季崇理:“值日,是我們每個人的義務。”
宋唯真:“值日?”
班上的同學漸漸走光了,江老師也不在。屋裏除了他們,隻剩下池嶼、夏鴦和周寰宇。
季崇理站起身,高大身影在她身側投下一道陰影。
“班長,”他懶散地倚著課桌,手指還勾著宋唯真的書包帶不放,“有人想逃值日,被我抓個正著。”
周寰宇一臉嚴肅:“宋唯真同學,班級是我家,人人愛護它。”
池嶼噗嗤一聲笑出來,夏鴦也跟著彎了彎唇。
“真真肯定是忘了這回事,她一直在擔心明天的摸底測試。”夏鴦望著她泛紅的臉頰,解釋道。
“不是吧,真哥,你是學霸你擔心啥。”池嶼拿著掃帚,耍得虎虎生風,“其實我們五個人都不用擔心。你們四個都學習超好,我是體育生,早就跟老江談過了,學習可以慢慢搞。”
“所以都別擔心啦,一起快樂搞衛生吧!”池嶼跳上講台,笑嘻嘻地說道。
宋唯真的憂慮被這場嬉笑散了,她放下書包,發現季崇理還懶洋洋地靠在那,指尖挑著她的書包帶。
“我不逃了,你鬆手。”宋唯真奪過周寰宇手裏的掃帚,塞給季崇理,“好好幹活。”
“哦,我忘了。”季崇理鬆手,任由藍色帶子從手中滑落,“我還以為牽著大年呢,手感很像。”
周寰宇眼神幽幽地在他們之間逡巡,忽然開口:“你們讓我想到了前兩天看到的課外讀物。”
“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季崇理離開的背影很僵硬。
宋唯真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經病。
班長你都在看些什麼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課外讀物啊喂!
他們幾個人都是行動派,加上剛開學不久,班級裏還是一片整潔如新,本周第一次值日很快結束。
回家路上,宋唯真和夏鴦慢悠悠地騎著自行車,商量要不要去買杯飲料喝。
這兩輛精巧好看的自行車是她們一起買的,宋唯真的是白色,夏鴦的是淡紫色。梅清本來想給她買一輛同齡人都喜歡的山地車,但宋唯真瞧著旁邊不甚實用的小輪車實在很喜歡。
沒有車筐,是不好控製的平車把,速度不會太快,但它好看,而且還有一個小後座呢!
她們聊著天,旁邊飛馳而過兩輛山地車。
池嶼那輛是奶氣十足的淡藍色,季崇理則騎著一輛通體純黑的單車。
池嶼回頭咧嘴一笑,衝她們揮手,轉眼就被季崇理超過了。
今天的夕陽很美,遠方地平線上落不下的黃昏,公路盡頭快速旋轉的黑色車輪。
還有一個飛馳少年。
“真真,你的創作進行得怎麼樣了。”夏鴦問。
宋唯真的思緒被拉回來,小心地繞過前麵的路障,說道:“大綱、人設我都想好了,困擾我好久的男主角名也定下來了。”
“嗯,真真,你還是決定要寫那種龍傲九天之類的玄幻文嗎……”夏鴦問道。
宋唯真喜歡看網文,尤其是那種男主從弱雞,一路修煉升級,最後站在武道巔峰,睥睨天下的玄幻小說。
和她的經曆何其相像!
她這個理科弱雞,在梅清長老的逼迫下,踏上學理的征程。小說裏的男主角每次墜崖、中毒、經脈寸斷、甚至無法修煉的艱難體質,最後都能在金手指和不斷地自我突破中站在大陸之巔,她也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