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爺爺說,下壩村最輝煌的時候,全村將近三百口人。
改革開放以後,村裏有個別膽大的人去了東南沿海,從他們口中得知外麵的花花世界之後,原本安詳寧靜的小山村就變得躁動起來,漸漸也就拴不住人心了。越來越多的人出去打工,越來越多打工賺到錢的人搬離了下壩村,便有了現在的淒涼狀況。
想到之前蘇大強說的話,蘇策嘴角下拉,再次浮現出苦笑。
下壩村本就隻是自然村,自打住戶越來越少,村長的權威也跟著日益下滑。
一丁點好處落不著,行政村有事還得來回跑腿忙活,久而久之村長就成了雞肋一般的存在。可村子總要有人出頭管事,再加上鎮裏下派任務通知時得有人承上啟下的傳達,村長一職不能空著。【行政村,早些年稱之為大隊,現在叫村委,跟城裏的居委會差不多。各個地方實情不同,行政村下轄的自然村也有多有少。】
沒人願意做,還必須得有人做,鑒於下壩村的實際情況,上級對下壩村村長的要求一降再降,以至於現在等同於無,隻要是身體健全的男人就行。反正下壩村村長不算行政村村委委員,是不是黨員也就不重要了,說白了,跟跑腿夥計沒啥區別。
於是便有了村長輪流做的約定,好巧不巧今年輪到了蘇策家。
“呼!”
長呼一口氣,蘇策臉上苦澀更濃。
蘇策一家三口無一不在努力打工,蘇策在沿海地區的電子廠工作,每天需要做工十二個小時,一個月也就五千塊錢左右。父親蘇大強在縣城建築工地做工,母親在縣城飯店裏刷碗,工資雖說不高,但心勁兒一直挺高,隻為多存點錢,早日搬出下壩村。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蘇大強因為常年的重體力勞動,腰間盤本就有些突出,前些日子更是厲害到壓迫腿部神經,行動都受到了影響。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動手術,手術費花了不少錢,還被醫生告知蘇大強以後不能再從事重體力勞動,甚至是幹普通農活都要小心注意。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更遑論是腰部手術?
蘇家的頂梁柱垮了!
剛做完手術的蘇大強無法下床,吃喝拉撒都隻能在床上,杜月娥為了侍候蘇大強,也不能再去打工。養活全家的重擔一下子就落在了蘇策身上,偏偏又遇到村長輪到自己家,說是雪上加霜都不為過。
蘇策很想把村長讓出去,又想到回來時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全村人都知道村長是個燙手山芋,誰願意幹?
他不是沒有想過厚著臉皮當無賴,死活不接村長的職務,可想到蘇大強的性格,又不敢這樣做。
蘇大強完美繼承了老一輩人留下的傳統,做事認理,做人守規矩。
骨子裏更是充斥著大男子主義,隻要他不開口,自己真就改變不了這種狀況,總不能狠著心讓蘇大強一個人扛起他的承諾吧?
可若接下村長的職務,就意味著留守下壩村,隨時準備著跑腿幹活。
這樣一來,一家三口都要喪失經濟來源,腰部養傷又不是短時間內能好的,更意味著一家三口要坐吃山空,搬離下壩村的目標變得更加遙遠!
“狗日的……”
“……綁定中”
嗯?
抱怨的話剛剛出口,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蘇策微微一愣,左右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皺眉凝神仔細聽,再也沒有一絲聲響。
“唉,熬吧,大不了去縣城找個工作兼職幹著。”
哀歎一聲之後,轉身,上山,收夾子。
夾子是在蘇大強的監督下清洗幹淨的,下夾子的技巧也是蘇大強一遍遍重複教導出來的,至於能不能抓到東西,那就全憑天意了。
來到下夾子的地方,蘇策下意識變得輕手輕腳,手裏拿著路上撿來的木棍,輕輕敲打著草莖,慢慢走到下夾子的地方,伸頭看去。
放的時候什麼樣,現在依舊什麼樣。
忍不住失望,卻不覺得懊惱,朝著下一個地方走去。
“係統綁定成功……”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聲音,蘇策眼前出現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上麵閃爍著幾個流光大字——金牌村長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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