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放了吧,不過放之前,咱們得拍個照片!”
任永友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陡然變得明亮起來,對著其他幾位老板說道:“夥計們搭把手,把魚護先拽上來,都在這裏攤開,咱們一起合個影!”
其他人聽到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一個個變得熱切起來。每個人都沒少釣,八個人加在一起少數得有千把斤漁獲,這要是拍成照片得多有排麵?
說幹就幹,短短幾分鍾就把所有人的魚護聚集在一起,八個釣友有蹲有站,每個人都是齜牙咧嘴笑著,麵前擺放著八條魚護。
拍完照片,這些人有把照片發到群裏,顧不上回複私聊自己的人,又快速把魚護的魚倒回水庫。
“小蘇,老哥跟你說句實話。”
下山的路上,任永友主動跟蘇策說道,“下壩水庫的資源絕對沒問題,但就是路不給力。你們要是想收釣費,必須抓緊解決這個問題。”
落後一個身為的周明連忙接話:“老任說的不錯,釣友花錢釣魚,釣到的魚卻帶不走,知道的是你們條件不允許修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故意的,這樣下去誰還願意來?你說是不?”
蘇策剛才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此時被他倆提醒,心中苦澀更濃,情緒也變得低落。
把他們送到村口停車的地方,任永友又是拉著蘇策,讓他看自己的微信,光是未讀消息就有幾十條,而且不少都是詢問下巴水庫情況的。
任永友沒有多說什麼,在蘇策肩膀上拍打幾下,轉身上車。
蘇策強撐著笑臉目送他們離開,轉瞬便悶悶不樂的返回村子。下意識的來到毛爺家門口,看到毛爺坐在門口看著自己。
“毛爺……”
“我都看到了。”
蘇策剛開口就被毛爺打斷。
跟蘇策比起來,毛爺明顯平靜許多,“沒辦法,咱們自己條件不好,不能怪別人。”
“修路……”
“修不起。”
毛爺直接搖頭,瞥了一眼後山,又是說道:“咱們修不起,村委同樣修不起,鄉裏也不一定願意幫咱們修。”
看著蘇策愈發落寞,毛爺猶豫了一下,又是寬慰說道:“這條路子走不通,那就再想想其他辦法,你腦子好使,不要著急。”
吃過晚飯,蘇策家裏來了幾個人,其中就有中午上山送飯的那兩個。
跟杜月娥沒聊幾句,玲嬸兒就轉頭看向蘇策,樂嗬嗬的問道:“小策,咋樣了?”
其他幾個人應該是知道中午做飯賺錢的事情了,都是希冀的看著蘇策,這樣的目光讓蘇策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
可他又不想騙她們,萬一沒有釣魚人過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堪。
“啊?這樣啊。”
聽蘇策說明情況,玲嬸兒眼中藏不住的失望,其他幾個婦女也是同樣的表情,很快幾人便從蘇策家裏離開。
杜月娥感覺到了蘇策情緒,張口欲言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躺在床上,蘇策下意識的點開短視頻APP,看了一眼自己的發布的視頻。播放量幾十次,點讚和評論卻沒有一個,心情更加低落。
將手機丟在一旁,雙手環於腦後,皺著眉頭看著天花板不由出神。
“你們要是想收釣費……”
“釣友花錢釣魚,釣到的魚卻帶不走,知道的是你們條件不允許修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故意的……”
腦子裏反複回蕩著任永友和周明兩人的聲音,蘇策時而緊皺眉頭,時而又若有所思,直到最後眼睛變得清明透亮。
……
八月一號,蘇策正式上任成為下壩村村長。
跟毛爺說的一樣,有活幹的時候才是下壩村村長,沒活幹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透明人,上任這麼隆重的事情,村委居然沒有打來一通電話。
不過,蘇策沒有在意,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來到縣城最大的菜市場,直接奔向水產區。
“老板,水庫野生魚有沒有?”
“老板,水庫野生魚什麼價?”
“老板……”
蘇策也不怕尷尬,一家一家問過去,得到的答案基本上沒有差別。幾乎相同的價格讓蘇策明白,這些魚販子肯定是商量好的,要麼就是很有默契的遵守規則一起賺錢。
知道賣價之後,蘇策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喝了點水潤潤嗓子,重新進入水產區。
“老板,下壩水庫野生魚要不要?”
看到剛才的年輕人去而複返,魚販子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這樣一句話,當場愣住,下意識的問道:“下壩水庫?”
蘇策狠狠點頭,快步走近魚販子,“我是下壩村村長蘇策,你收不收野生魚?”
魚販子更加驚訝了,這麼年輕的村長?盡管心裏質疑,但還是條件反射的問道:“都有什麼魚?什麼價?”
蘇策也吃不準水庫到底有多少種魚類,但他很清楚,水產區常賣的淡水魚水庫裏都有。目光掃向魚池,蘇策笑著說道:“你這裏賣的魚我們水庫都有,而且比你這裏的魚還要大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