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怨氣四溢開始,人們就變得越來越極端。
他們對人的要求越來越高,但這個要求僅針對於別人,硬是把嚴於律己變成了嚴於待人。
就比如,現在常常要求的完美受害人。
隻要受害人不完美,他們總會想法設法的替加害者減輕罪孽,好像這樣,就能拖著別人與腐朽的自己共沉淪一樣。
燕遠照雖然有陰暗的一麵,但那一麵並沒有展現給別人。
不管他再怎麼不爽,他對待別人的時候永遠是溫和有禮的。
單憑這一點,說他是個好人並不為過。
“所以現在要搞清楚的就是那個恐嚇圖片。”喻清轉了下筆,覺得自己真是機智過人,“小偷究竟,代表了什麼。”
穆遠之點了點頭,“嗯,進步了。”
比起之前隻會沒腦子的衝上去問願望,確實是進步了不少。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誇喻清,但喻清總覺得有那麼些不對勁。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反應過來,“我是大哥你是小弟,什麼時候輪到你誇我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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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並不是工作日。
但燕遠照還是一大早就出了門。
喻清被穆遠之叫醒的時候,整個鬼都是蒙的,上車之後還在止不住地打哈欠。
“他是有自虐傾向嗎?”喻清的腦袋和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起的比鬼都早。”
正常人不應該在周末的時候睡個懶覺,然後當一條愉快的鹹魚嗎?
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燕遠照要去的地方,是一個挺偏遠的孤兒院,從市中心開車過去大概要花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喻清本來癱在燕遠照的車後座打算補個覺,誰知出了市區以後的那段路格外崎嶇,而燕遠照的車大概也是沒有減震模式,抖得喻清差點沒吐出來。
“你一隻鬼,還會暈車?”穆遠之看著喻清慘白的臉,有些驚奇。
喻清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你這是種族歧視。”
鬼怎麼就不能暈車了?鬼還不是人變的。
被暈車這麼一攪和,喻清也困意全無。他默默飄到了車頂,覺得自己可能也真的是窮鬼命。
明明有車,結果他還要自己飄過去。
好在這個地方距離目的地不算太遠,喻清也就在外麵飄了半個多小時。
“你還真是…”穆遠之頓了頓,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喻清瞥了他一眼,“別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內涵我了。”
等他送穆遠之還了陽,肯定要給這人套麻袋狠狠揍一頓。反正天師也不能入冥界,他完全不用擔心天師一族的人來尋仇。
“星華孤兒院?”喻清看著孤兒院門前的大字,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他不是有爹嗎?”
穆遠之瞧見燕遠照和孤兒院的人交談的十分自然,而且那些孩子們在看見燕遠照的時候也十分自然的湊了過來。
看得出來,這些人對燕遠照已經很熟悉了。
“小燕啊,你又來了。”孤兒院的院長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她眼角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不過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和藹,“來就來,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
燕遠照也笑了起來,“給孩子們買的零食和玩具,張姨給他們分一下吧。”
旁邊孩子們的歡呼聲更加雀躍,張姨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接過了燕遠照手裏的口袋,說:“你啊,都快把他們寵壞了。”
“這個年紀,本來也應該被寵著長大。”燕遠照說著,摸了摸旁邊一個小男孩的頭,“小虎子又長高了。”
小虎子點了點頭,比劃道:“我長高了五厘米呢!”
“真棒。”燕遠照和張姨聊了幾句,而後就陪著那群孩子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看得出來這群孩子看到燕遠照很開心,而燕遠照看到他們,居然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