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麵。
燕遠照今天穿的是身黑衣服,刀刃沒入的那部分已經被血浸透了。他臉色慘白,偏偏苗鶴川還握著刺刀的刀柄,扭了一圈。
那一瞬間,燕遠照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扭曲了一下。
“這是你欠……”苗鶴川話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喻清抓住了肩膀。
他回頭,看見那張陰沉的娃娃臉時皺起了眉,“哪來的小孩,別多管閑事。”
剛走到門口的穆遠之聽見這話,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免得被誤傷。
果不其然,下一秒苗鶴川就被喻清抓著肩膀扔了出去,整個人撞在了廁所的牆上,發出了聲沉重的聲響。
“禍從口出。”穆遠之瞥了他一眼,這才抬腳走進了廁所。
燕遠照已經疼得快要昏死過去了,他一隻手捂著傷口跪在地上,另一隻手艱難地朝喻清伸去,“救…救救我…我可以,給你錢……”
喻清剛檢查了一下燕遠照的身體,發現苗鶴川沒捅到致命處,頓時鬆了口氣。他才剛打算回去繼續吃牛排,就聽到燕遠照的那句話,頓時嚴肅了起來,認真說道:“先生你放心,這方麵我是專業的。”
“謝謝…”燕遠照鬆了口氣,剛準備昏過去,結果又聽見喻清的聲音響起。
“愣著幹嘛,打120啊!”喻清瞪著身後的穆遠之,“沒聽到他說會給錢嘛!”
這麼好的賺外快機會,可不能浪費。
穆遠之皺了皺眉,“你自己怎麼不打?”
“我手機沒話費了。”喻清窮的理直氣壯。
躺在地上的燕遠照聽見這些話,十分想說別吵,他的手機有話費,但劇烈的疼痛讓他完全發不出聲音,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終於,在穆遠之撥通120的那一刻,燕遠照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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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鶴川是趁著喻清沒注意逃出來的。
夜裏的燈光迷亂,對於一個剛做了壞事的人來說,任何一點亮度都會讓他心虛。
他幾乎是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又因為筋疲力盡而摔倒在地。
苗鶴川抓著自己的衣領,臉上被痛苦填滿。
“都說了這個方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空靈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苗鶴川抬頭,看見一個穿著古時那種紅衣的女子坐在前麵的樹梢上,長長的衣擺正隨風飄動。
“他會死嗎?”苗鶴川問。
紅衣女子思考了一下,表情有些苦惱,“會是會,不過,你沒機會了。”
這話一出,苗鶴川的表情頓時更痛苦了。
他似乎是在和身體裏的某些東西作鬥爭,好不容易有個喘息的瞬間,可沒過兩秒,那痛苦又翻了倍。
“看在你長得像我弟弟的份上,再幫你一次吧。”紅衣女子抬手,指尖一道華光閃過,落入了苗鶴川的身體。
那股錐心刺骨的疼痛被抹去,苗鶴川的額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汗珠。
“是…因為那兩個人嗎?”苗鶴川問:“他們也是他找來的道士?”
天邊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雲遮了住,四周隻剩下了路燈這一個光源。
昏黃的燈光落在紅衣女子的臉上,給她添了幾分朦朧。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偏頭朝苗鶴川看去,聲音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情緒,“不是道士。”
“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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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遠照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喻清那張放大了好幾倍的臉懟在自己眼前,差點沒又一次嚇暈過去。
穆遠之看見燕遠照的表情,抬手拉著喻清的後領,把他往後拉了一些,涼涼開口:“你是打算嚇死他嗎?”
“他連恐嚇照片都不怕,怎麼可能被我嚇死。”喻清抱著胳膊,一臉不爽。
燕遠照腦袋暈乎乎的,還沒搞清楚狀況,盯著喻清一臉懵逼,“你們是……”
喻清一聽頓時不樂意了,臉色也臭了幾分,“你不會賴賬吧?”
說著,他朝苗鶴川伸出了手,“你自己說的,救你,你給錢。”
記憶慢慢回了籠,燕遠照想起昨晚被苗鶴川捅了一刀後,是眼前這個人救了自己。
他動了下身子,扯的傷口一陣疼,嘴角都有些抽搐,“謝謝…我轉賬給你?”
喻清抬手搭著穆遠之的肩膀,把人往前一推,說:“轉給他。”
而後,又低聲和穆遠之道:“我沒有身份證,用不了轉賬,你先幫我收著。”
他死的時候,根本沒有身份證這東西。
喻清又一次感覺到了死太早的壞處。
穆遠之木著臉讓燕遠照掃了碼,然後給喻清看了一眼,就退到一旁當起了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