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喻清沒看見穆遠之突變的臉色,隻是奇怪穆遠之怎麼連個小碎紙撿了這麼久,“你該不會年紀輕輕腰就不好吧?”
他的目光朝穆遠之的腰上忘了去,然後拉長尾音,“噫”了一聲。
那個聲音隻在耳邊出現了一瞬,但穆遠之腦子卻是一陣混亂。他坐起身靠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喂……”喻清這才看見穆遠之的臉色,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人就彎了個腰臉色就慘白了不止一個度,但還是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難道是因為剛剛彎腰的時候腰間盤突出了?
可他也沒聽說過鬼會得腰間盤突出啊!
喻清的思維又一次發散,就在他思考要不要送穆遠之去醫院的時候,穆遠之終於是開了口。
“那個符紙,有問題。”
就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情緒被攪了個天翻地覆,被壓在最底下的陰暗麵幾乎占據了整個大腦,差點讓他失去控製。
喻清聽著這話,收斂了笑意。
“我到時候讓人去查一下這是什麼符。”喻清把那碎紙收了起來,難得有些擔憂,“你沒事吧?”
他對穆遠之能和符紙產生聯係這事倒不奇怪,隻是對穆遠之的身份更好奇了些。畢竟就剩這麼一個角還能產生聯係,足以證明穆遠之在這方麵的天賦之高。
“沒事。”穆遠之已經緩過來了,說:“他家裏應該沒什麼東西了,先去找易奚吧。”
沐醫生行蹤不定,隻能先找到易奚再說。
喻清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又偏頭多看了穆遠之兩眼。
好像賣符紙也挺賺錢的……既然穆遠之有天賦,那他也不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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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奚現在很愁。
他這副身體本來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隻能靠偷別人的生命來維持生機,苗鶴川那一刀更是直接加速了他的生命流逝。
雖然現在這身體被沐醫生修補好了,但那個漏洞卻更大了。
易奚看著那小玻璃瓶裏寥寥無幾的頭發,十分苦惱。
和燕遠照有因果的人並不多,這些年他也借了燕父燕母不少壽數,隻怕那兩人也所剩無幾。
“還能借誰的呢?”易奚往後一躺,努力回憶著燕遠照的生平。
說來也可笑,他連自己的一生都無暇回顧,卻對燕遠照的所有事記得清清楚楚。有時候易奚都覺得自己不是獲得了新生,而是踏進了一個新的牢籠。
“苗鶴川。”易奚睜眼,吐出了這麼一個名字,隨即又皺起了眉,“不行……他的頭發根本取不到。”
局麵一下陷入了死循環,易奚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難不成,他就隻能這麼等死了嗎?
易奚的眼睛突然暗了一下,眸中閃過了一絲狠厲,“不可能!誰都別想阻止我作為一個有錢人活下去。”
他已經付出了這麼多,連死後的靈魂都已經獻祭了,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正想著,易奚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隨後嘴角咧出了個充滿邪氣的笑,“不對,苗鶴川應該已經忘記過去了。”
那兩個人看上去就不普通,完成他的願望應該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對付一個失憶的苗鶴川,那不是有手就行?
易奚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直起身,朝著門外走了去,然而剛打開門,就看見了喻清和穆遠之。
喻清的腳還半抬著懸在空中,看這架勢,應該是想踹門。
“二位這是?”易奚急忙換上了屬於燕遠照的那副假笑,語調也柔和了不少,“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變臉速度還真是快啊。
喻清在心裏感慨了一句,收回了腳。他低下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隨後露出了一個比易奚更職業的假笑,“是的呢。”
可能是這張娃娃臉天生帶有親和力,易奚也沒對喻清有多少防備。
他剛準備問喻清有什麼事,可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手肘被人擒著往後一折,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按到了牆上。
“你們想幹什麼!”易奚大吼道:“我可是燕氏的少爺,你們……”
“燕氏的少爺?”穆遠之冷淡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帶著那麼幾分似有似無的嘲諷,“易奚,你是這副麵具戴的太久了,所以忘記自己原本是個什麼東西了嗎?”
喻清比穆遠之更不客氣,直接道:“沐醫生在哪?我脾氣不好,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說著,他掐著易奚肩膀的手用了兩分勁,疼得易奚頓時臉色一變。
之前喻清就想過收拾沐醫生,但他又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冥界裏人手也不夠,所以才讓這沐醫生還有機會繼續作妖。
“我這次一定把他抓回去。”喻清在易奚的帶領下,來到了沐醫生的藏身處。
那是一個地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