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喻清很想給徐寧的腦袋上開個瓢,讓這人清醒一點。但他也知道如果這麼做了的話,自己也是真的沒法活著離開靈山。
所以即使很無語,喻清還是忍住了。
“謝謝,我覺得他不需要拜師。”喻清吸了口氣,見穆遠之沒什麼反應,才又繼續道:“所以,你是覺得他不是你們族中的人嗎?”
如果穆遠之是天師一族的人,徐寧應該不是這個態度。而且看徐寧這樣子,好像完全不認識穆遠之。
難不成,他之前的猜測是錯的?
可如果穆遠之不是天師,又會是什麼?
喻清一時間覺得有些頭疼,他按著眉心,再一次感慨道自己真是惹了個麻煩。
“穆小友是天師?”徐寧看著喻清這表情,突然琢磨出來了些什麼,“難不成,穆小友就是傳說中那個,上上任族長的孩子?”
不等喻清接話,徐寧又猛地拍了下大腿,自顧自道:“難怪穆小友身上靈氣那麼重,既是如此,那我確實不能做你師父了。”
“我不是。”穆遠之終於是開了口,他掀起眼皮朝徐寧掃了一眼,聲音突然冷了幾分,“我對這裏有熟悉感,但並沒有歸屬感。”
天師一族和民間傳說中並不相同,他們世世代代生長在靈山,幾乎每一代人都對這一片土地有些特殊的感情。
甚至他們客死他鄉,也一定會有天師一族的人將他們的屍骨帶回去。
之前穆遠之因為那些奇奇怪怪的記憶,並不能斷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天師一族。到如今真的踏上了這片土地,他終於是可以確定自己的身份了。
他,的確不是天師一族。
但應該與天師一族有很深的淵源。
現在不隻是喻清,連他自己都有些好奇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了。
“你不是?!”喻清瞪大了眼睛,“那你究竟是什麼玩……呸,是什麼人?”
喻清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髒話,隻覺得自己頭更痛了。
不是天師,那穆遠之總不可能是天界的吧!
這個想法實在太過荒謬,喻清猛地搖了一下頭,隨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穆遠之,似乎是想看出這人究竟是什麼。
徐寧被這兩人的話弄得有些懵,他思索了半陣,才有開口道:“所以兩位來靈山,是想知道穆小友的身份嗎?”
“不是。”喻清終於是想起了正事,深吸了一口氣,將穆遠之的身份放到了一旁,說:“我這次來,是想知道顧陌塵的事情。”
喻清偏頭,看向徐寧說:“前幾日,我發現你們曾經的某任族長顧陌塵,在人間設下了玲瓏局。”
作為天師,徐寧不可能不知道玲瓏局。
“顧陌塵?”徐寧念著這個名字,眉頭微微蹙起,“可是他早就被天師一族除名了。”
每一任族長都需要了解族中曆史,作為天師一族中唯一被除名的族長,顧陌塵可以說是很出名了。
“被除名?怎麼可能?”喻清一臉的不相信,眉頭緊皺,“他如果被除名了,怎麼可能還能掌控天道之力?”
“所以說他是天才啊。”徐寧握著茶杯抿了一口,不得不說,他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像那麼回事的。但,徐寧沒有正經兩秒,又開玩笑似的說:“大概是,因為愛情吧。”
喻清差點又一口茶水噴出來。
“你好歹是個族長,能不能不要這麼語出驚人!”喻清咳了兩聲,皺著眉說:“因為愛情這種話,是你一個族長該說的嗎?”
徐寧癟了癟嘴,已經完全沒有了剛見麵時那種嚴肅高冷的感覺。他往後一靠,翹了個二郎腿說:“其實我也不想當族長的,畢竟現在所謂族長,就是個吉祥物。”
自從顧陌塵被除名以後,現在天師一族的族長都不能隨意離開靈山了。
眼看著同齡人一個個外出闖蕩,而徐寧隻能在靈山中守著這方土地,日複一日的無聊,讓他隻能選擇吃瓜。
“顧陌塵是當時天師一族中百年難遇的天才,後來在遊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妖,然後被除名。”徐寧說著頓了頓,朝喻清看了過去,“這件事的細節並沒有在族曆中記載,所以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被除名。”
徐寧隻知道,每次提到顧陌塵這個名字的時候,族中一些長輩都會搖頭。
“等等——”喻清沒忍住打斷他道:“你們…能活這麼久?”
天師,不也是人嗎?
顧陌塵是因為有凝魄珠才能活這麼久,其他人是因為什麼?
“天師一族的壽命比普通人長很多。”徐寧對這個問題倒是沒什麼避諱,“不過天師一族的生育率也很低。”
或許是因為上天給了他們過長的壽命,所以也剝奪了他們靠子嗣綿延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