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這一晚,大腦過度亢奮,童童差點失眠,終於睡著後,她第二天中午才爬起來。
得虧沒有約到今天,這眼袋,這疲憊的三眼皮,浮腫的臉。
奔現的興奮感退去之後,那個蔫巴唧唧的小人好像又卷土重來。
童童現在有點害怕,萬一,萬一徒弟是個壞人。雖然他有錢,但有錢人也沒可能不是壞人,他不是圖她的錢,那就是圖她的……色嗎?
童童照照鏡子,又迷茫了——好像也不是。
在臥室裏轉了好幾圈,終於打開姐妹群。
童童:【都出來!】
七七:【咋?】
洛北棠:【啥?】
童童:【我要奔現了,要見網友了!我緊張得快死了!】
七七:【啊啊啊?】
洛北棠:【啊啊啊啊啊啊?】
童童把自己被下蠱的事講了一遍。
七七:【春天來了啊。】
洛北棠:【桃花開了啊。】
童童:【現在是秋天!】
七七:【豐收的季節。】
洛北棠:【黃色的季節。】
童童:【你倆捧哏呢!!!】
童童:【嗚嗚嗚兩位大慈大悲的白衣天使快救命!】
洛北棠:【見唄,長得醜就拉黑。】
童童:【是否過於草率?】
七七:【顏值是檢驗網戀的唯一標準!】
洛北棠:【既然地點都你定了,那不就好辦多啦。我給你發個餐廳的預定,是任家旗下的,自己人的地盤,他敢出言不遜,咱就敢送他到警局喝茶。】
童童:【我想找個人陪我……】
洛北棠:【我來。】
七七:【我也想去看熱鬧!啊不是,當保鏢,但我明天值班tvt】
童童:【[滴汗]刪一下心裏話謝謝!】
事情就這麼定了。洛北棠給她發來附近餐廳的預定邀請函。
定了兩個座位號,一個16,一個19。
沒有連號,是因為洛北棠不想偷聽兩人的談話,隔三個位置,正好不近不遠。
童童挑了個19號給徒弟分享過去。
打開衣帽間,她的衣服基本都是上衣和長褲,夏天也不例外,不是她不喜歡,隻是裙子實在有走光的風險。
衣櫃裏僅有的幾件小裙裙是她單純喜歡,買回家裏過癮的,從不穿出去。
童童站在穿衣鏡前,比劃了幾下。
童童在網上的性格雖然更接近她本身,但在外人麵前,她就是個不會說話行為怪異的陰暗女生,這次奔現她做好了見光死的準備。
時間和地點都是童童定的。下午五點離天黑還早,餐廳離家較近。
倆人上了車後,開始規劃見網友後的操作。
洛北棠:“你們有沒有什麼特殊暗號?”
童童:“你當我們是地下黨接頭呢?我把定的桌位發給他了,誰過來了,誰就我徒弟。”
比起童童的緊張,洛北棠更多是好奇:“那我們弄個暗號。”
童童:“……在後腦勺比個1,你就過來救我,比2,你就可以撤退。”
洛北棠點頭記下。
兩人裝作不認識,一前一後走入餐廳,這個餐廳在高層,一整麵落地窗視野極佳,洛北棠給童童留的是最好的兩個位置。從安全性的角度,沒有預定包間。
童童跟著服務生一進來,卻突然停下腳步。
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任嘉航坐在落地窗的某個桌位,垂首看著手裏的菜單。
他今天穿了件休閑襯衣,從平肩上垂下來一條帶子,搭在腿上,既不像他在公司裏那樣嚴肅正經,也不像私下悠閑自在,整個人介於這兩個維度之間。讓人猜不出他在等什麼人,不過約在這裏,很可能是和他傳說中的女友。
不過,讓童童奇怪的並不是在這裏遇見任嘉航,這裏也算是他家的店,他可能隻是來這裏吃個晚餐。
怪就怪在,任嘉航坐的位置是童童定的桌位之一,原本打算留給洛北棠坐的16號。
服務生也不知道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這幾位一個是老板娘的朋友,一個是老板的弟弟,都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抱歉,女士,任先生說那是他定的餐位,您要不要和朋友坐在一桌?”
他一個渺小的服務生實在不懂為什麼這兩人明明認識,卻分桌坐。
童童不太高興:“但明明是我們定的啊,你看。”她舉起手機,遞給服務生一張電子邀請函。
服務生擦汗:“但是任先生也給我們看了。”
“那是怎麼回事?”
服務生:“可能是我們係統出問題了。為了補償您,我們為您提供另外一桌,也是最佳視野。”
計劃突如其來被打亂。
童童很不爽,但她沒有衝服務生發脾氣,也不會和任嘉航去理論,上次她不小心把他襯衣扒了,又被他誤會她對他有意思,這個時候不想湊上去,不然他還以為她掌握了他的行蹤,特意過來引起他的注意。
最後,經理過來說可以為她們全部免單,童童這才妥協。
洛北棠本來想理論一番,被童童拉住。於是,她們隻能分開坐。童童在19號,洛北棠在經理安排的第24號。
倆人分別坐在相隔不遠的位置上,比了比手機,微信聯係。
童童這個角度,能看到任嘉航的背影。
她發動眼神攻勢,瞪了他好幾眼,拿起菜單,看了眼手機,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
任嘉航像是感應到某人的視線,不經意一回頭,看了童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