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末,南濱市江海大學校門口,學生們來來往往、三五成群,似乎是因為剛開學不久,朋友間話題格外多,不時有笑語傳來,一片熱鬧蓬勃之景。
人群中,幾個勾肩搭背的男生格外引人注目些。隻因這一行五六個人,容色格外出色,個個身姿修長、白淨帥氣,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司昭走在幾人最後,無奈地看著前麵沒心沒肺的陽光大男孩搭著別人的肩膀聊得熱火朝天,剛要開口說什麼,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阿昭,你怎麼不說話?”
“嗯?什麼?”司昭心不在焉地挑眉,沒注意剛剛幾人在說什麼。
旁邊的男生衝他擠眉弄眼:“那個漂亮學妹啊!你想想咱們這兩天都碰到她多少次了,這是什麼?這是緣分啊!”男生賊兮兮地看了周圍一圈,故作神秘道:“你信不信,那小學妹絕對對你有意思,每次遇見都盯著你看。”
說完看著司昭不為所動地樣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跟你說,現在的小女生可就吃你這種溫潤掛的,也就是你,萬事不上心的。這好不容易天降的緣分,人家小學妹又那麼漂亮,你還不趕緊抓緊了?”
司昭聽著這一番話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就是見了幾麵,怎麼就緣分了?
不過……他想起女孩充滿活力的可愛麵孔,心底確實恍惚了一瞬。
回過神來就聽見前麵白洵已經說到要跟人去網吧一決高下了,當即也顧不得別的,忙輕咳一聲開口,拉回了少年在作死邊緣試探的想法。
“阿洵,咱們一會兒還有事呢!”
說完,就見前麵的少年茫然回首,好似還沒從剛剛大侃特侃的狀態回過神來。等對上司昭的眼神,意識到他說的什麼之後,下意識瞪大了雙眼:“天啊阿昭,你怎麼才提醒我!來不及了,快走!”
說完拽著司昭快步朝前走去。
司昭半點不驚訝,麵帶微笑的衝著朋友們道別,跟著白衣少年的腳步往回走。看他神態從容不迫,步伐卻半點不慢,不過片刻兩人就已從視線中消失。
留下幾個朋友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邊走遠了的司昭兩人在街角見到了等候已久的司機銘叔。
回去的路上,白洵攤在椅背上,一臉“吾命休矣”的絕望,幽幽的看著車頂,語氣怨念。
“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這下完了,讓大魔王等了這麼久,咱倆這次可能要廢……”
司昭倒是比他形象好些,起碼看上去還是正常的,可是說話的語氣出賣了他。
“沒事,姐她……還是挺講道理的,不會怪我們的?”言語中,充滿了不自信。
銘叔從二十幾年前就已經在給白家當司機了,從後視鏡看到兩位少爺“心如死灰”的模樣,不由失笑。
白洵一下子坐直身體,滿臉不可思議:“銘叔,你還笑?”那語氣,活像被心愛之人背叛的空閨小媳婦。
銘叔壓下笑意,無奈地搖搖頭,安慰道:“放心吧,現在回去來的及,大小姐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
“銘叔你不懂……”白洵擺擺手,不想再多說。大魔王是那麼寬容的人麼?她的可怕之處,誰能比自己和阿昭更了解?
想到這,心中不禁留下辛酸的淚水。
半小時後,車子駛進雅苑別墅區內。
銘叔作為司機,停好車後就離開了。隻剩白洵、司昭兩個人,麵上坦然,實則忐忑著進了家門。
一進門,果然在沙發上看到了一身幹練職業裝的白濯。
十幾年過去,白濯早已不是當初虛弱得隻剩一口氣的小姑娘了。
當年她到底賭贏了,發出位置信息後,白父和警方先一步找到了躲在角落紙箱裏的她。隻是回來之後,因為傷得太嚴重,足足修養了一年多。
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身上早已看不出半點遭受綁架重傷的痕跡。此刻她悠然坐在沙發上,手中翻著本商業雜誌,身上是精致得體的女士職業裝,一眼看去,顯得優雅又疏離。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白濯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雜誌,說出來的話也不緊不慢,帶著幾分清冷:“舍得回來了?”
白洵一臉乖巧地走上前,姿勢熟練地認錯道歉求原諒,撒嬌賣巧、無所不用其極。司昭跟在他身後,任由白洵賣力,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麵上還帶著幾分慚愧,似乎在遺憾自己沒能成功讓白洵早些回來。
配上那張溫文爾雅的臉,莫名地叫人覺得可信,坑兄弟坑得利落極了。
可憐的白洵已經對著自家魔王姐姐一路從認錯道歉轉移話題到了噓寒問暖,半點不知道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正悄咪咪在背後插刀。
白濯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裏,麵上不假辭色,眼中卻漫上笑意,稍稍融化了身上的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