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頭?聽說你最近很張狂?看來你是真不怕死。”
白濯眼睫微抬,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身上的繩子:“那看來宋三爺今天是要弄死我,給宋家報仇了?”
宋承明雙眼微眯:“你倒是挺鎮定。怎麼,難不成你以為你這次還能逃出去?”
“這麼多人,我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吧。”
宋承明得意一笑,一口抿盡杯中的紅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
白濯麵色不動,似是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宋承明身後的人,想到最近宋承明身邊傳來的消息,心裏暗暗定了主意。
“都已經這個局麵了,我隻是認命了而已。看宋三爺這架勢,今天恐怕是不準備讓我走出這個門了。不如把話攤開說,三爺準備把我怎麼樣?以宋家對我的仇恨程度,恐怕不會甘心讓我死得那麼痛快?”
宋承明上下打量著她,沒有出聲。
白濯也沒指望他回答,隻是相當明顯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語氣平淡道:“看這環境,是你那些見不得人的會所吧?天海、青龍還是麗佳?哦,我忘了,還有一個皇天度假村。你是想讓我成為這裏的玩物,就像那些被逼還債的女生一樣?”
白濯說著,突然挑眉一笑:“不不不,這樣還不夠。提起度假村我倒是想起來了,鼎鼎大名的宋家三爺手下還有多條極為通達的毒品線路呢,縱橫交錯,連警察都頭疼得很。三爺是不是還想過用毒品控製我,等著看我搖尾乞憐的樣子?”
從白濯開始說話,宋承明的神色就變得危險起來,此刻冷聲陰惻惻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說著眼神示意身邊的下屬動手,他擔心白濯再說下去會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身邊的手下接到示意,點頭朝著白濯逼近。
白濯好似全然沒有察覺到危險,語調依然不慌不忙。她一邊把圍過來的幾人一個個看過去,一邊說道:“我知道的多了。高信借貸、美華洗浴中心、天通物流、榮盛貿易公司,還有……‘它’。”
宋承明猛地看向白濯,神情震驚,目光銳利。
“你怎麼會知道?”
“知道什麼?‘它’?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這些年來我爸都查到了什麼的。”
當年白瀚手上是沒有多少證據,可是這麼多年來總也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有沒有證據不說,就是通過那些細微的線索純靠猜測也能猜出不少東西。尤其是宋家看似小心,但其實,真沒太忌憚白家來著。
她看宋承明眼中已經有了些殺意,也沒害怕,繼續說道:“當年宋家靠‘它’發家,打下了現在的基業。宋家的衣食父母啊!仔細點總能發現蛛絲馬跡的。我想你們現在大概還在期待著‘它’能像當年一樣,幫一幫現在的宋家。可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幾年‘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除跟宋家的關係了吧?”
聽到這,宋承明揮手製止剛剛的幾個屬下。沒有注意到人群中一雙眼睛微微閃了閃,藏在暗處的手指微動,某處光點一亮,又重新沉寂下來。
白濯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老神在在地調整了下坐姿:“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當著他們的麵?”
宋承明盯著她看了好半天,最終還是讓屋子裏的人都出去了。
他要摸摸白濯的底。
從白濯被綁進來,就一直表現得很冷靜。想象中的驚恐求饒沒有出現,這讓宋承明心有不安,所以才一直沒有動手,就擔心會出現什麼無法預料的變故。而剛剛白濯這些話說出口,他就知道了,對方是有恃無恐。
她在威脅他。
如果現在動了手,讓白濯就此失去消息,白家可能會不顧一切把查到的所有東西交給警察,那時候他也跑不了。
從剛剛宋承明讓屋子裏的人都出去就能看出來,他是個非常多疑且謹慎的人。這一點從警察調查了他的團夥那麼久卻沒能摸清所有的情況也能看出來。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一個屬下完全知曉他的所有勢力,不同的線都是讓不同的人負責,團夥裏的小頭目一層疊一層,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更是扒拉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
現在驟然得知有人知道了他那麼多秘密,還馬上有可能被公之於眾,宋承明難免有些失了分寸,做出來的判斷也不如往日冷靜、考慮周密、
簡而言之,他慌了。
而他一慌,就給了白濯可趁之機。
白濯看著宋承明向她走來,清冷的眼眸中滿是感歎:“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們宋家這一脈相承的秉性了。”
宋承明還沒來得及詫異,隻見眼前人影一閃,脖子上已經被抵上一塊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