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暈暈乎乎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倏然一道亮光閃過,由於前一個幻境世界多年養成的習慣,她下意識拿起手邊的東西格擋。
隻聽“咣”的一聲,白濯對上一股巨力,手心震得一麻,猛然被這力道撞得向後倒去。
就聽耳邊一聲驚呼,一道身影猛然撲過來,接住倒下的她將她按到懷中,而後柔軟的軀體弓起,將她死死裹住,憋得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原本還有些暈的白濯驟然清醒,她定了定神,透過有限的縫隙,隱約可見有雪亮的刀鋒逼近,下一秒就要紮進緊緊抱住自己的女人身體。
同一時間,腦海中突然想起一道稚嫩的童聲,聲音因為著急顯得有些尖銳。
“主人,小心啊!”
白濯瞬間反應過來這是阿藤的聲音,上一個幻境那麼多年,它一直沒有出聲,導致她險些忘了它的存在。
但眼下也顧不上這些,麵前的殺機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身後的女人抱住了自己,但是白濯的手還在外麵,她手中還握著剛剛倉促之下撿起的“武器”。
眼下她顧不上依舊有些發麻的右手,再次舉起手中的木質“武器”對上砍過來的刀鋒,同時左手推開剛剛試圖為自己擋刀的女人,一個翻身躍起,這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此刻她們正身處一輛看起來很是華貴舒適的馬車當中,車外是嘈雜的刀劍碰撞聲與廝殺聲,車內剛剛試圖向她們舉刀的是個身穿土褐色衣服的矮個子蒙麵男子。而白濯,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又變成了一個孩子。
不過此刻顯然不是感歎的時候,那目光陰狠的蒙麵男子依舊在車內,手裏的刀鋒被白濯隨手拿起的的東西擋住。
現在她看到了,那木質“武器”其實就是一個結實一點的點心盒子,剛剛歪打正著,長刀正巧卡在盒子的縫隙中,一時動彈不得。
白濯抓住機會,伸腿踹向蒙麵男子。
那男子明顯身手不是很好,戰鬥意識也不強,此時刀被卡住,他不說趕緊鬆手,還在試圖把刀抽出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看車裏隻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覺得不足為懼。
所以白濯這一踹直接命中目標。
白濯的攻擊哪是那麼好挨的?上個世界的意識還在,她這一踢穩準狠,直接踢中了男人的太陽穴。那人當即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她小心地去查看蒙麵人的情況,終於分出些心神想起剛剛出生的阿藤。
“你們時空樓投放幻境都這麼亂來嗎?”
白濯微微皺著眉在心裏問道。
阿藤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哼唧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道:“主人對不起,投放點都是青鸞姐姐他們決定的,我改變不了……”
白濯沒說什麼,眼看蒙麵人短時間不會醒來,便不再理會。她拔出卡在盒子上的長刀,挑開簾子看了眼馬車外的戰況。
車外,一群蒙麵人正同十來個著裝統一、訓練有素的侍衛纏鬥。很明顯,那些侍衛是她家的,正在拚死保護馬車。
他們雖然實力比較強,但蒙麵人人多勢眾,就算實力稍差,一群人衝上來還是有防不住的地方,剛剛上來馬車的蒙麵人就是如此。
白濯透過簾子的縫隙,看著外麵和侍衛纏鬥的蒙麵人暗暗思索。
看對麵這路數,不像是刺客啊。
那些蒙麵人個個粗布短打,衣裳布料粗糙簡陋,能夠殺上來多也是憑借人多,實際武功和配合並不好,看起來更像是……土匪。
不過就算他們實力不濟白濯也沒有輕易下馬車。
她上個世界是厲害,鍛煉出來的身體素質對這個世界也有加成,但是如今的她畢竟還隻是個小孩子,真下去了還是送死的可能比較大。
所以她隻是躲在馬車上警戒,一邊安撫身邊的婦人,一邊解決突破侍衛防線衝過來的漏網之魚,同時借機梳理原主留下的記憶。
從記憶中可以得知,馬車裏剛剛抱住她的年輕婦人正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名叫沈懷秀,而原身的父親正是這個世界臨夏國的驃騎大將軍白肅。
當初白肅被委任邊關鎮防,是帶著妻小一同上任的,隻留父母在京中。
但是前些日子,沈懷秀突然接到消息,白肅的父親白老將軍病重。因為白家世代從軍,家中男丁大多戰死沙場,到白肅這一代竟然隻留他自己,還不得不受皇命遠鎮邊關。此時白老將軍病重,竟無人侍孝床前。
彼時白肅正巧外出巡視邊防,不在府中,沈懷秀接到消息隻怕自家公公病重等不得,便一邊派人去尋白肅傳消息,一邊帶著女兒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