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作的氣氛相當好。
我需要新鮮感來刺激。
第一天我比誰都上心,真就把這酒吧當成我自己的了,使喚人很來勁,果然,做領導是會上癮的,我也體會到了做老板的爽快,無論我發號什麼施令,手底下的人也得給我老實地做。
當然,我沒有我老板那麼惡趣味,沒事找事。
新官上任,大家的表現都不錯,有些地方需要進行調整,比如說沉默寡言的酒保。
別小看這個崗位,一個能說會道的酒保,比十個售酒小姐都要有用。所以我專門從一群應聘者裏挑了一個長相不錯的,第一天吧台就坐滿了人。
跟帥哥搭訕總是要有理由的吧?點杯酒是必然的,可是他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就有點浪費他那張臉。
我找了個時機,坐在吧台邊,跟他調情。
完了,我被趙寅傳染了。
“主要我不知道跟人聊什麼。”他嘴笨,覺得不會聊不如不聊,可是人家姑娘跟他分享心事的時候,他隻是笑笑,沒有別的話了,這一點做得不夠到位。
“交女朋友了嗎?”我玩著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其他客人留下的酒杯。
裏麵是一杯深藍色的液體,帶著晶瑩,相當漂亮,正是出自麵前這位帥哥的手。
“有。”他說。
“跟女朋友也不聊?”
“她說得比較多,而且她知道我不怎麼愛講話,這點能包容我。”
“她追你吧?”
“你怎麼知道?”酒保很意外。
“看你這樣,富婆最愛的那一款。”
他為女朋友正名:“我女朋友不是富婆。”
“打個比方。”我想,他還真是不會說話,怎麼調_教好呢,我正想著,一女顧客來了,往我旁邊一坐。
“我的那一杯還沒好嗎?”女顧客溫聲詢問,未帶著責怪和催促,貌似隻是為了搭話。
“好了。”酒保推出備好的那杯酒,他的手可真是巧,酒的名字花哨,他調製出來的也配得上那名字,一杯比一杯漂亮。
“真好看,”女顧客也十分認可,並沒有就這樣離開,繼續追問道:“下班後有空喝一杯嗎?”
酒保意外,他倒是守本分,也老實,這就道:“啊?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還在……”
“等他下班,天都要亮了,不耽誤你的事嗎?”我在旁邊搶走了談話主動權。
女顧客說:“啊,下班這麼晚啊,真遺憾。”
我笑道:“都是年輕人,選什麼時間呢,現在也不耽誤你們喝一杯,這杯算我請。”
“你跟他是?”
酒保介紹道:“他是我們上司。”
“領導啊,奇怪,我記得這家老板是個留胡子的叔叔啊,沒這麼年輕。”女顧客打量著我說,和他印象中的出入太大。
“換人了,”我如實說:“你們有眼福了,總boss是個帥哥,校草級別的,有機會見見。”
“我去,校草級別,這麼酷?”女顧客指著酒保,道:“這輩子沒見過什麼校草,我一直覺得他就挺帥來著。”
酒保搖搖頭,說自己可不行。
咱們的鎮吧之寶,就靠老板一張顏了。
後麵這消息放出去,酒吧裏的女顧客越發多了,一時間逮著我們的工作人員就問老板什麼時候會來,售酒的幾個姑娘也沒見過,她們也是二十出頭的小女孩,也跟打了雞血似的,問我什麼時候能見見我們這校草級的總boss。
顧銘真好使。
我答應她們會讓她們見,遲早的事,最近顧銘可沒空過來,先用緩兵之計吊一吊她們的胃口也好,信息在顧客群體中發酵,總有人想碰碰運氣來看看這位校草級的老板。
酒吧本身就是曖昧橫行的場所,而這裏的老板又有這樣的姿色,誰聽了都想來看看究竟有多帥了,傳言總是會比實際的誇張,本來隻是一件小事,在我們的努力下變得玄乎其神。
可以,顧銘有點用。
我第一天上崗,周凱不放心,來看看,看了一圈也沒什麼大事,他問我適應嗎,我知道,他是看在顧銘的麵子上才多此一舉地問這一句。
顧銘身邊的人,看我就像資本主義看那底層員工,周凱還算好的。
我玩笑回應:“要說不適應,就是沒做過領導,不會使喚人。”
周凱看這有序的一切,“是嗎?我看你安排的挺好的。”
身邊走過兩個穿著短裙的小姑娘,可謂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光是站著就是一道風景線。
周凱問:“怎麼都是女孩兒賣酒?”
我解釋說:“哦,女孩兒的推銷能力好一點,同樣的情況下,女孩兒……”
“男人的嘴巴能力更強吧。”他打斷我。
我無奈道:“你如果這麼認為……”
“你不這麼認為?”他看著我,目光有幾分質疑,“女人和男人有的可比?”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混了這麼多年,我不會連別人的意思都感覺不到,想找茬,想爭論,想吵架,我都奉陪。
不過我沒那麼傻自己找事,而是還能跟他玩笑兩句,“周少,你指的男人的嘴巴,厲害之處是用來推銷的嗎?”
周凱看我的眼神變得有趣了一點。
我這才正經道:“先不論男女差異的大是大非,單就從銷售這一個角度來說說吧。女人是天生的推銷者,舉一個不恰當的例子,不論男女,為什麼心裏分量最重的多是母親?女性身上有天生的親和力,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向你推銷同一種產品時,多數情況下,本能讓你更加願意相信女人。”
這不是我說的,是趙寅說的,也是工作中總結出來的,後台那麼多人,有單大家都會去找筱筱,姑娘衝你笑一笑,頂過大老爺們幾次相求。
周凱不樂意地說:“你是說,我們男人的嘴不可信了?”
我舉手,表示投降,“周少,這話我可沒說啊,同樣身為男人,我怎麼會做男人的叛徒呢?我就是表達事實而已。”
我他媽就是男人的叛徒,其實我很想這麼說,可是周凱啊,我麵前的少爺們啊,我得捧著他們,反正沒事,他關心我一句,我大方點,哄著他玩。
周凱這才放過我,並且固執己見道:“我更相信男人,招點男服務生過來。”
之前說過全權交由我管理的話,這就收回去了?之前說除了某些硬事外,其他的他不管,這話他也忘了?突然就下達了這個命令,真有這麼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話?這麼想跟我較真?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