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掌門如何了?”白芷抱著藥箱緊張站在一旁。
玉姬收回玄鳥拂搖搖頭,欲語淚先流:“我隻能救治外傷,補不了神識。而且觴觴這是心病,意識已經渙散,不願醒來。”
“怎會如此!”簫書不相信,也檢查一番。墨流觴識海一片混沌,就像被生生抽走部分,神識也殘缺,明顯是精神受到嚴重打擊。
“這個詹月白,竟然害師弟到這般地步!”簫書氣憤得都想去崖底鞭屍,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師弟對詹月白用情如此之深。
“師尊,弟子還是覺得此事疑點諸多。”白芷小心翼翼道,“詹師弟如何我和餘堯他們都有目共睹,真的不可能會做出此事。他們的感情也做不得假”
“那是因為你們都被詹月白給騙了!我親眼見他與一狐妖拉扯不清,還親口承認罪行。你若再替他求情,罰你禁閉。”
簫書不像白芷他們與詹月白接觸得頻繁,隻相信自己所見,不相信他們所言。在他看來,詹月白心機極重,為他求情的還不止白芷,連嶽清風都來說過幾句好話。
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他叫上眾人離開。白芷點燃旁邊的安神香,小心退出寢臥,去調配可用的藥物。
浮華宮的重建還需要簫書出麵,畢竟是詹月白惹出的事,全能真教也得負大部分責任。墨流觴一睡不醒,他隻能代為處理。
闔上房門以後,墨流觴開始抽搐,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走出西苑,白芷對著餘堯和穀小小搖了搖頭。
餘堯:“詹師兄不像是會始亂終棄的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芷震驚:“你在說什麼?”
穀小小也歎口氣:“墨掌門終究是錯付了。”
餘堯和穀小小對視一眼,又長歎一聲。
“唉,為何有情人不能眷屬。”
這些天他們也算了解事情大概,他們並不相信詹月白真的會這麼做,可事實就擺在麵前。
被話本影響,他們幾乎第一反應便是,墨掌門感化逆徒失敗了。
逆徒以身殉道,仙尊為愛癡狂。
白芷被他們這奇怪的默契搞得焦躁,你們到底都在說什麼!
-
詹月白躺在泥沼裏衣物被浸濕,渾身冰冷,一動不動宛若死屍。主角光環幫他減緩下墜速度,但還是不可避免受了些傷。
主角光環真是一個很玄妙的東西,若你不想死,它便是保命神物。可若你想放棄一切,它就是拽著你,把你拖入更深地獄的無解毒藥。
詹月白從來沒有想過,墨流觴會跟他結下生死契,連什麼時候結的都不知道。
同生共死,至死不渝?還是想看他生不如死。
一開始的憤怒消去,他又覺得哪個理由都無所謂了。早晚都要離開全能真教,正好和墨流觴兩不相欠,挺好。
隻是攥緊的心髒讓他無法呼吸,不知是饑餓還是真的惡心,他開始幹嘔,隨後陷入昏迷。
崖底死過很多修士,還有各類妖魔鬼怪。他背後就不知道是誰的骨骸,已經被壓碎。
這裏暗不見天日,隻有他眉心微弱的金光,旁邊還有陰惻惻的不明生物,和充滿敵意的視線。
那些生物在確定詹月白無法動彈以後,咆哮著衝過來,用尖牙撕扯他的肉身。浸染鴻蒙寶蕊藥效的血肉,更是讓四周啃食的生物興奮不已,互相爭奪起來。
原來是最低級的噬種魔,由怨氣而生,沒有靈智,渴望鮮血。
感覺到疼痛,詹月白再次清醒,輕輕抬了抬手指又落回去。
他沒有力氣趕走這群煩人的東西,要是能被咬死也不錯。應該會被吃得挺幹淨,連帶魂魄都會被吃淨吧。他不信這樣了主角光環都能救他。
隻是他沒想到,築基以後徹底激活的魔族血脈,讓他身體恢複速度異於常人。因為這群魔物一直在打架,血肉重塑甚至快過了它們的啃食速度
詹月白痛苦不堪。
適應疼痛之後,有種近乎於愉悅的快感一點點爬上全身。這種變態的爽感麻痹了死寂的心,他第一次體會到,不屏蔽痛感竟然也有樂趣。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閾值似乎已到達頂峰,他再也體會不到身體痛感。緊接著,心脈一抽。
心痛如何屏蔽?忘掉一切就會好吧?可惜現在還沒有煉出本命武器,就算煉出他也不能修改自己的生命線,比如弄死自己,或是抹掉自己記憶。
噬魂珠是不是可以?詹萱荑的魂魄通過噬魂珠轉移到玉姬身體裏,就傻傻的很快樂呢。
想著,他又失去意識。
沒有靈智的噬種魔,每天除了進食,就是互相殘殺爭奪進食。到最後剩下一隻力量最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