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後背後知後覺出了些汗,微風吹來頓覺微涼。
許軍的視線並未過多停留在她身上,如果非要計算,也許隻有一秒,亦或者更短,但一切毫無來由,他每次的出現都足以吸引她全部的視線。
果然是行走的荷爾蒙。
遠帆想起她常吐槽丁玲的那個詞——急色。
她在心裏笑了一聲,心想這詞現在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為過,她確實被這人撩得有些“急色”了。
雖然,也許,他並沒在撩。
她的思緒亂七八糟,回神是因撒亮踢翻了燒烤架,鐵架“呼通”一聲混雜著熱碳落地,她避無可避,雖被男人用力拽著臂膀甩開,但小腿處仍被炭火灼到,熱痛襲來。
耳邊充斥著女孩的尖叫,撒亮惱火的叫罵,以及看熱鬧的人小心翼翼地議論。
她隻覺嘈雜,卻捕捉不到任何具體的聲音,所有的意念皆聚集在被捏握過的臂膀,隔著薄料的襯衣,那裏的熱度緩緩浸出。
“撒亮。”
許軍的聲音卻即刻被她捕捉,遠帆抬眸看去。
她被男人擋在身後,看不到前方種種,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可她分明感覺到他聲音的力量,“別特麼不長腦子。”
遲疑片刻,撒亮眼中的怒火平息幾分,踩在燒烤店老板胸口的腳慢慢挪開,冷聲說,“給沈思萍結工資,少一厘老子都得弄死你。”
燒烤店老板早被嚇破了膽,忙不迭點頭。
他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現在就轉賬,現在就轉。”
沒一會兒,女孩手機響了一聲,她低頭看了看,然後點了接收。
“收到了?”撒亮問。
沈思萍點頭。
“刪了他。”
沈思萍低頭照做,然後靜靜地立在撒亮身側。
另一邊,許軍側眸看向遠帆的小腿,女人白瓷一般的肌膚泛著紅腫,有一處起了泡,格外刺目。
隻是這雙腿的主人卻恍若不覺,她靜靜站著,仿若沒有痛感。
“不疼?”男人沉聲問。
遠帆正兀自發呆,聽到他的聲音倏地回神,沉吟片刻,她翹起小腿看了一眼說,“疼。”
然而她的表情太過淡定,若不是親眼看到她被熱碳灼到的瞬間,以及白皙腿上的刺眼紅痕,許軍都懷疑這“疼”的真實性。
他皺了皺眉正欲開口,那邊撒亮已經小跑著過來,直直盯著遠帆的小腿說,“對不起美女!我剛才沒控製好方向,把你燙傷了。”
遠帆擺手,不甚在意地說,“是我自己走神沒躲開。”
“不不,是我技術不行,怪我……”
許軍“嘖”了一聲,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說,“別特麼廢話,去買藥。”
撒亮轉過身,迷茫地問,“什麼藥?”
許軍抬腿又想給他一腳,另一邊沈思萍卻開口說,“給姐姐抹腿的藥,我去買吧。”
撒亮這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還是我去買吧,我給人家美女燙的。”
撒亮小跑著去買藥,沈思萍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跟了過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早被撒亮驅散,燒烤店老板也躲進店裏,燒烤架依然倒在地上,滾落在地的木炭早已熄滅,泛著沉寂的灰白。
不過九點的光景,小鎮卻出奇的安靜,隻遠處偶然傳來的幾聲犬吠,以及不知藏匿在何處的小蟲的低鳴。
許軍站在遠帆身前不遠處,目光定在某處,眉心微微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遠帆往前挪了兩步,小腿處痛感增加,她不由吸了口氣。
男人視線看過來,問道,“幹什麼?”
“我站累了。”
許軍用腳尖把一旁的馬紮勾到她身前說,“那你先坐會兒?”
“可我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