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著,一直到五樓。
沒等遠帆說話,許軍就俯身把她放下,女人的頭發拂過他的肩膀和臉頰,有幾縷被他的短發牽絆,拉扯著,緩緩落下。
許軍聞到屬於她的淡雅馨香,與那天晚上一般無二。
遠帆掏出鑰匙開門,然後悶聲走進去。
許軍仍拎著那桶水,緊隨其後走進房間,他在客廳正中站了一會兒,環視一圈,接著把那桶水拎到飲水機旁。
遠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但目光卻落在男人身上,看著他揭開桶蓋,然後將桶身倒置,緩緩放在飲水機上。
她打量他的神色。
其實完全沒什麼好打量的,他儼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哪像剛剛扛了位健康成年女性,和一桶接近四十斤的水,一口氣爬五樓後的樣子。
遠帆氣悶地別開眼,卻聽到他突然而至的聲音。
“我惹你了?”他說。
遠帆隨即轉過來看他,眼裏寫滿不可置信。
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遠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記憶錯亂了。
仿佛那天晚上說“我不合適”,以及剛才在超市裏一副生人勿進模樣的人不是他一樣。
“有事?”遠帆將剛才他說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連語氣都如出一轍的冷淡。
許軍沉默著,一時無言。
遠帆“嘁”了一聲,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飲水機旁,拿起杯子接了杯水。
喝了幾口,她轉眸看他一眼,冷聲問道,“怎麼還不走?”
下一秒,兩人距離猛地拉近。
遠帆沒注意到是她被拽著撞進他懷裏,還是他突然靠近抱住了她。直至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是密不可分的距離。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遠帆心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老娘居然被這男人突襲了兩次。
一次突然扛上肩膀,一次突然抱個滿懷……
這讓她非常不爽,想說些什麼,可大腦一時宕機,而且這人有些蔫壞,交鋒數次,她似乎一次上風都沒占到。
遠帆越想越氣,連同前幾天的不甘和怒火聚集在一起,像一把燃起的小火苗隨風蔓延,愈燒愈烈。
她一時找不到發泄的出口,腦中一激,索性踮起腳一口咬在許軍肩膀上。
男人肩膀堅硬,她又是用了力氣咬上去,牙齒被磕到,微微有些痛感。
許軍身形未動,嘴裏卻是倒吸一口氣,“屬狗的?”
到底是齒下留情,沒一會兒,遠帆慢慢鬆口。放在他肩上的手正欲收回,踮起的腳還未落地,男人的唇便突如其來向她襲來。
遠帆的身體被抱起,腳尖倏地離地麵更遠一些。許軍抱著她移動步伐,直至貼上牆壁。遠帆感覺到後背的沁涼,與身前的炙熱對比鮮明。
男人的吻變得更加粘稠,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和角度,吞噬她的呼吸和甜膩。
她的手臂被高高揚起,白皙的肌膚被他的古銅色抵在冷白的牆上,對比鮮明而曖昧。
遠帆的熱情被點燃,她緊緊攀附著,接受他已成燎原之勢的侵襲和勢不可擋的進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許軍卻突然停下動作,“沒東西。”他抑製著喘息說。
遠帆的頭往後揚起,蹭在他的耳邊,“臥室抽屜裏有,”她微眯了眼笑了笑,“那天晚上就買了。”
許軍很快找來東西,再度附在她身後。
他們契合得如同天生一體的璞玉,亦或是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虎符,拚湊一體,便有了調兵遣將的效力。
虎符相逢,戰事一觸即發。
頃刻之間狼煙四起,戰鼓雷鳴,千軍萬馬從四麵八方爭相湧來,緊接著兵刃交接,勢如破竹……
酣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遠帆實在疲累,雖然身後有強有力的支撐和借力,可極致的歡愉過後,仍累到腿軟。
許軍附在她耳邊,呼吸深淺起伏,“抱你去洗洗?”
遠帆完全沒了逞能的力氣,她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上,幾乎隻餘點頭的勁。
許軍全程抱著她,從頭到尾動作細致而輕緩。
遠帆被伺候得昏昏欲睡,連男人再次蠢蠢欲動的意念都沒注意到。
許軍克製著將她抱到床上,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你睡一覺?”他問。
遠帆閉著眼沒作聲,但顯然是沒睡著的模樣。
許軍的手隔著被子揉她幾下,“不說話我走了。”
遠帆仍不睜眼,唇角卻露出一點笑意,懶洋洋地扯了個話題,“你之前沒打算售賣桶裝水?”
放在女人腰側的大手頓了頓,他冷哼一聲,“有的還得送上門,麻煩。”
遠帆閉著眼笑出聲,“你可真夠懶的,”覺得腰上有些癢,她的腳在被子裏蜷縮,“你今天送得不是挺開心?”
許軍俯身靠近,低沉微啞的聲音帶著故意的撩撥鑽進她的耳朵,“這不是有妖精來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