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劉路正要駁回去,趙轍向前半步攔住了他。
“年餘不見,三弟是愈發悠閑了。”
趙寰雙手兜揣著,似一副嬌弱模樣,道:“自然比不上大哥公事繁忙。”
“政事閣莊重,三弟此狀……怕是太過恣意了些。”
趙寰輕哼一聲,對趙轍一副愛答不理。
“三爺——”劉路實難忍受趙寰在政事閣,既是一副驕性輕狂樣。若非來時看見他,也不至於因瞧他不慣,不曾等得好時機,便露顯了此行回上京最緊要的事——請立世子。
依劉路看,對趙寰,王爺的心才真是偏去了天邊兒。但趙寰是嫡,他心頭縱有千般不甘也無可奈何,不能說甚。
他拂袖離去。
趙轍盯著趙寰看過兩眼,也心頭窩火的出了政事閣。
趙滿眸色微斂,對趙寰道:“父親正等著,三弟快些進去吧。”
“嗯。”
趙寰應一聲,漫不經心地掃了掃不遠處的許荻。他這位二哥和許家二姑娘的婚事還不曾敲定,許家便已經迫不及待了。
趙滿與許荻前後腳離開。
這副紈絝般的趙寰,馮少州瞧了心頭生笑,實難將此時的眼前人,同馬場那位粗衣打扮、權且充做勞苦百姓的人合在一處。
“三爺。”他抱拳見禮。
“馮少將軍。”趙寰淡淡的,仍有些愛答不理。
馮少州唇角微勾,知政事閣非是說話之地,隻對著魏轔和趙寰再作一禮,便告辭走了。
趙吉打裏頭出來,“三爺,王爺讓你進去。”
“謝過吉叔叔。”都道知子莫若父,其實知父也莫若子。趙寰哪能不曉他父親的脾氣,不隻是讓他進去,隻怕是罵著讓他滾進去。
也虧了趙吉從不將他爹的那套粗言,直言對他道。
“舅舅回去吧。”
“三郎——”
“不若去陪母親吃頓飯也好。”畢竟是長輩,有些話魏銘可以傳達,他卻不好太過明言。他母親的臉麵還是要給的。
“你收斂著些。”魏轔知道他常被王爺挑刺,替他憂心。
“我省得。”
親之為親,不外乎此。趙寰對魏家近來的輕狂不快是一回事,但對魏轔不加掩飾的為他謀算關懷,心頭也是軟的。
魏轔緊著憂心,出了政事閣即去了王妃處,倒真陪著魏氏用了晚膳,也一並將劉路請立世子之心說給了魏氏聽。
“父親。”
這廂,趙寰一進議事廳將將喚過趙明德,即被一封奏疏砸在了身上。
趙明德見了他便火氣騰漲,“怎不繼續稱呼王爺?倒還叫甚父親做什麼?成日招貓逗狗,不思進取!看看你,還在政事閣,就敢大了天膽任性妄為——杵站著做什麼,跪下!”
趙寰撿起奏疏,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跪下了。
趙明德一掌拍案,動靜之大讓外頭候著的趙吉趙虎倆兄弟都跟著心頭一震,王爺這番火也燒得忒旺了,瞧來對劉路的氣,是要全撒在三爺身上。
趙吉略替趙寰提了提心,再一念,老子有氣罵兒子似乎天下皆然,他將心放回去。
“文不成,武不就!叫你外頭站一站,倒怕上冷、怕起風吹來了?天色未亮就急著去甚馬場,整日的無有正形,遊手好閑!打明兒起,即去中軍——”
趙寰正等著他罵個痛快,見忽然沒了聲兒,不僅抬起視線。
趙明德皺起眉頭,來時本應承了王妃允他去中軍曆練,依眼下局勢,卻不太妥當了。
他若去中軍,三地之爭尚不曾開始,趙地必將先行內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