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季節,最歡快活躍的莫過於呼呼的冷風。
卷著桅杆上的一塊巴掌大的殘破廣告紙,就像個得到了甜甜糖果的頑皮小孩,開心又小心的上下擺弄著。
新鮮勁兒過了,它卻麻溜的將小破紙棄若敝履,丟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自顧自的遠去了。
輕飄飄的殘破紙片搖擺著落向地麵,好似翻飛的無根柳絮,隻能被動地隨風逐飄。
就在這時,一股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冷風突然席卷而來,裹挾著一片黑灰塵土朝著紙片呼啦卷來。
紙片瞬間倒卷而起,被按著頭強行安利了一波三百六十度死亡式淩空螺旋卷。
如果它有嘴,現在應該是一片和諧嗶嗶嗶。
與此同時,一陣轟隆聲陡然炸響。
緩過這陣黑泥風,可以看到一輛泥土配色的吉普從遠處疾馳而來。
車前的保險杠不知落哪兒了,左邊的車燈不見了,車身表麵遍布大小深度都不一樣的凹痕,車前的擋風玻璃已經沒了,視野相當開闊。
車速極快,在找死邊緣瘋狂的尋求極限刺激。
不過此刻看著更像在逃命。
車後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正尾隨著一隻造型可怖的大家夥。
高度三米五左右,類人型,皮色青黑,兩條大長腿特別粗壯,兩臂同款粗壯,但長度隻有人類手臂一半,臂彎位置連接著三個手指,彎曲成爪狀。
缺少的那截前臂也不是真的長殘了,肘腕之間並不像人類那般完全連接在一起,而是可以隨意伸縮的。
和鉤錨拋投器差不多,隻不過鉤與器之間連接的不是堅固的繩索,而是這怪物自身的皮與肉,因此靈活度極高。
吉普時不時的左右漂移並不是為了炫技,而是為了躲避後麵那堪比彈簧繩的鉤爪。
一擊不中,爪子立時回縮,而後繼續出擊,頻率快的就像完全不擔心卡在哪裏收不回來。
這場刺激非常的極速追擊賽大概又持續了約三分鍾,那輛東歪西拐的吉普速度開始慢下來了。
在這個不跟油門過不去,就是跟自己小命過不去的關鍵時刻,這樣的情況顯然相當不對頭。
“不好,油沒了!”
每每生死攸關的時刻,就是喜歡出點誰都不想看到的幺蛾子。
開車的是一個年約五十左右的平頭中年男,看他左右漂移那麼久都沒翻車的技術,明顯是個老司機。
這位老司機左側眉梢到下顎位置有條長長的疤,應該是處理的不太好的緣故,愈合之後的新肉扭曲的像條肉蜈蚣,生生給人添了幾分凶狠和惡心感。
“那怎麼辦!”
車裏一共擠著五個人。
開車的疤臉男,副駕是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年紀約莫二十三四上下,後座則擠著三個人。
左邊是個紮著小辮子的男人,年紀三十五六左右,中間是一個披著頭發帶著波浪卷還化著淡妝的女人,大概三十左右,最右邊是一個光頭壯漢,皮膚黝黑,肌肉隆起,四十歲上下。
出聲的是中間那個女人,聲音有些尖銳,明顯是受到了驚嚇,有些六神無主。
“棄車。”
這次出聲的,是副駕的那個眼鏡男。
他的聲音穩穩當當,似乎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當下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危險境地中。
“棄車?!你瘋了嗎!那東西的速度有多快,靠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
小辮子男立時反駁。
“你可以留在車裏等死。”
眼鏡男的情緒仍是平穩的不行,對於小辮子男的態度一點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