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霆顫抖地擁她入懷,撫著她順溜的長發掩麵而泣,“對不起,”
她靠在他的懷中,靜默流淚,“你為什麼要來招惹我?你說過會愛護我一輩子的,你都忘了,還你嫌我累贅了?”
湛霆靜靜地抱著她,眸中情愫萬千,卻始終無法化作她想要的承諾。
意識驟然恍惚,明菲從訓練場的長椅上清醒過來,身邊寒風陣陣,她卻發現身上披著一件溫暖的大衣。
“一定是他來過了!”她驚喜急切地抱著大衣四處尋找他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她隻能拉住來來往往的人群焦急詢問,也沒人見過有人來過。
有人甚至勸說她,“江老師,您是太累了,回家休息吧。”
她失魂落魄地抱著大衣,無助地回家,孤獨的身影再次嘲諷了強作平靜的內心。
時間還在流逝,而她的噩夢記憶卻從沒打算放過她分毫。
不到一年,術後疼痛已經讓她產生了極強的抗藥性,一般的止痛藥再也抑製不了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拿著嗎啡想要結束那些痛苦,卻一次又一次地奮力甩開它,“疼死我算了,為什麼不疼死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明瀚從夢中驚醒,驚恐地看著蓬頭垢麵,滿臉青紅的她,“姐姐,你怎麼了?”
“睡你的覺!”她像一隻狂躁的母老虎失控地衝弟弟大吼大叫,在明瀚受驚哭泣的瞬間,又強製逼自己平靜下來,忍著劇痛捏捏他的臉,“姐姐在跟你開玩笑,沒事,去睡吧。”
“姐姐,你不舒服嗎?”
“沒事!”她咧嘴擠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你快去睡吧,明天帶你去遊樂場!”
“姐姐,你的手為什麼在抖,你生病了嗎?”
“跟你說了沒事!”她再次失控,煩躁地推著弟弟回房間,“去睡覺!”
明瀚嚇得跌倒在地她也顧不得,隻抓狂地捶打著似萬千鈍刀密雨而下一般帶來劇痛的肩膀,恨不能立即砍斷。
在這電閃雷鳴的雨夜,她無助地呻吟著,哀嚎著,絕望著,自殘著,然後終於疼暈了自己,跌到在冰冷的地麵。
明瀚連夜跑出家門,衝出小區的鐵門,冒著傾盆而下的大雨,一路跑掉了鞋子跑向記憶中湛霆的家門,“哥哥,哥哥,救救姐姐,救救姐姐!”
明菲從昏迷中醒來,湛霆就坐在身邊,她如久旱逢甘雨一般靠入他堅實的懷抱,“你來了?愛情是什麼呢?你能告訴我嗎?”
湛霆自責而又心疼地低下頭,“對不起,”
“沒關係,我不怪你的。”她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其實你已經給了我很多了,是我太貪了,還想要更多。你忍受不了,選擇離開,我完全能理解。”
“菲兒,”
“你別說話,”她兩指輕輕抿住他的嘴,“聽我說。你離開的這一年來,我一個人麵對那些瑣事,才知道你當初的付出遠遠超過我的想象。你早就為我操碎了心,而我卻後知後覺,等到終於醒悟想抓住,卻已經來不及了。我一直在想,你愛的究竟是誰?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答案,你愛的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妹妹,不是我這個妄圖占有你一輩子的女人。所以,你才會離開。我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我不該奢望自己變成馨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