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是逃離了,接下來往哪兒走是個難題:古代戶籍製度極為嚴格,小村莊中鄉裏鄉親都認識,大城市的來往客商也必須有身份證明和通行過所,否則立即要被抓去關。
雲姝孑然一身,隻要闖入一個陌生的地方,很快就會被人注意,從而暴露。
想來想去,不要身份證明還能利於藏身的地方隻有一個,所以,所以也隻有那一條出路。
雲姝的背包中有家裏小朋友玩的貼畫,剪出一個尋常的形狀,貼在右邊的眼角,然後慢慢撕下來,一個洗不掉的“大胎記”就印在眼角邊。
準備妥當後,又趁人不備,躲進一商販的貨箱中順利混進了一座城池。
逃離了貨箱,路上無論誰看到她都遠離兩三步,大罵“醜八怪!”
她麵上畏懼,心裏別提有多好笑,跌跌撞撞來到城最有名的青樓門口,用頭發遮好右邊的眼角,然後噗通一下“餓暈”過去,便有“好心”的老鴇把她“救”進了門。
她依舊在床上裝暈,老鴇仔細查看她的樣貌,撥開眼角的頭發當即被那個“大胎記”嚇得鬼哭狼嚎,“媽呀,這姑娘怎麼長成鍾無豔的模樣啊。要沒這個胎記,也是個美人啊!”
雲姝佯裝受驚起身,瞄見桌上的甜點,就惡貓遇到老鼠一般衝過去狼吞虎咽。
老鴇受了捉弄,氣呼呼地打飛她手裏的吃食,“吃什麼吃,你付得起錢嘛!”
雲姝立即痛哭流涕地抱住老鴇的大腿,“媽媽,您賞我口飯吃吧,隻要肯收留我,我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
周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一個個搖扇譏笑,老鴇踢開雲姝,“就你長成這個模樣你還給我當牛做馬呢,你連做姑娘的資格都沒有!我這飛花樓可是城中最華貴的青樓,接待的都是達官貴人,就你這鍾無豔的模樣,客人見了你都想吐!你趕緊給我滾!”
“不要啊,”雲姝再次無賴地抱緊老鴇的大腿,“我不敢奢望做姑娘,隻希望您能讓我砍柴跳水,洗衣做飯,看家護院,伺候您洗腳穿衣就行啊。”
鴇母踢開她,“你放開!”
雲姝一把鼻涕一把淚緊抱不放,“我不放!”
鴇母氣急,“把這個無賴給我丟出去!”
雲姝一頭埋進老鴇的衣裙,“不要啊,您再考慮考慮嘛!”
四個大漢來抓雲姝,可雲姝就像強力膠一樣貼在老鴇的大腿上,怎麼扯都扯不掉。
四人一用力,竟生生把老鴇的褲裙一起扯了下來,惹得周邊哄堂大笑,羞得老鴇大叫,“晚節不保!”
“媽媽,您不是晚節不保,是早節晚節一樣不保!”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姑娘笑著走上前,“好了,媽媽。尋常人家的女孩,剛來都是哭著鬧著要走的,像她這樣哭著鬧著要留下的,十幾年也遇不到一個啊。既然這麼難得,就留下給我當個丫鬟吧。”
“牡丹,你可是花魁啊,身邊留一個這麼醜的醜八怪,還不把客人都嚇跑了!”
“這樣正好,”牡丹微笑扶雲姝起來,“遇到我不願意見的客人,就讓她去嚇人。遇到我願意見的,這丫鬟這麼醜,不正好襯我嗎?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