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雲姝眸色閃現死死迷惑,“是誰?”
湛霆略有泄氣,“沒事,我們慢慢來。你既然認出我是秦湛霆,那你,還能不能急得,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仿佛一塊巨大的幕牆玻璃從天而降,砸碎了原本就模糊不清的畫麵,雲姝恐懼地抱著頭驚叫不止,逃離湛霆的擁抱,跳下病床,縮在桌前。
湛霆無奈,隻能忍著失望地眼淚上前抱住她,“好了,不想了,不想了。我們慢慢來,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兒的。”
“離開?”雲姝抬眼掙開他的懷抱,“你放我走!我不要呆在這兒,我的孩子沒了,是你和你的母親殺了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放我走!”
湛霆輕歎一口氣,從懷中掏出那張《納妾文書》,當著她的麵撕個粉碎,“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更不該關著你,害你一次次受這麼多傷害。從今往後,你徹底自由了。你還是第一酒樓的老板娘,但跟這個王府,再也沒有半分瓜葛了。”
“你當真放我走?”
“是。”
“不怕我的存在讓你背上欺君大罪嗎?”
湛霆滑稽一笑,“我本來就是欺君大罪!不光如此,多年來,我還有奪位謀逆之心。前兩天,母親還告訴我,我不是先帝之子,我是隱太子的遺腹子。其實,這殺頭的罪名多起來了,反而無所謂了。如果我失敗了,你走了,至少,不會牽連你。如果我有幸成功了,那我會以江山為聘,實現我當初迎娶你的承諾。”
雲姝聽得眼眶突突亂跳,“你非得要如此嗎?”
“皆非我願。”
“那你為何?”
“你既然已經把故事編排上了,我總得要配合你走到大結局。”湛霆低頭看了看手臂上即將亮起的第十一盞燈,“否則,我擔心你還是不願醒過來。”
“什麼意思?”
湛霆微笑走上前,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什麼意思,你隻需要好好想想我的這個問題:你是怎麼到這兒的?所謂閃電驚雷,隻會電得人灰飛煙滅,從來都不是穿越的理由。”
雲姝眸光微動,腦海再次翻起十米巨浪,卻波濤洶湧,不辯方向。
湛霆轉身道,“我已經讓人幫你把第一酒樓的房間收拾妥當了,你想走,隨時可以過去。姝兒,我們時間不多了,如果想起來了,隨時叫我。”
湛霆微微靠近一臉迷惘的雲姝,“姝兒,逃離王府不是目的,逃離這個世界才是任務。”
雲姝不自覺後退兩步,心中認同他的話,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認同?她曾經懷疑過他的身份,可如今終於想起他是秦湛霆,卻又不記得秦湛霆是誰?
可不管秦湛霆是誰,目前,她隻想逃離這個令她窒息難受的慶王府。
她與這個充滿欺騙的慶王府終於切割清楚了,這本該是她高興的事,可是,此時此刻卻隻有痛心,有一絲不舍,更有一肚子的疑問。
她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呢?
她之前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隻覺得與爛俗穿越劇一樣,隻是場意外,是巧合,甚至曾自我陶醉地認為,這是自己與他的緣分:有緣千裏來相會,冥冥之中,他們之間的那條紅線早被月老牢牢拴住。無論身處那個時空,總有相會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