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過後,林安瀾每日早晨都領著三人團去蘭馨院請安,順道在薛慈這裏蹭一頓早飯,和唐蓁聊聊天。
薛慈和唐蓁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好,相處久了卻發現,這姑娘心寬,遇到什麼事都大大咧咧不放在心上,哪怕薛慈和唐蓁被養得有點傻白甜,也從未在貴女中遇到林安瀾這樣性格的人。
七日後,蘭馨院的下人再見到林安瀾和三人團,已經麻木了。
她們從未想過,這位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會用這樣一種方式跟薛慈和唐蓁相處友好。
林安瀾躺在薛慈屋裏,被薛慈和唐蓁在她臉上糊滿了保養皮膚的脂膏,這種脂膏的顏色很怪異,據說是用玫瑰露、蜂蜜、雞蛋清等製成的,聞起來香香甜甜。
林安瀾問,“這真的不可以吃嗎?”
唐蓁有些無奈,在她脖子上也糊了一層,用手帕將她手裏的脂膏擦拭幹淨,“不可以,這是給你敷臉的,你要是想吃,我讓廚房給你做些蜂蜜雞蛋糕。”
林安瀾立刻歡樂的看著她,“蓁兒對我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唐蓁瞧著林安瀾被糊滿脂膏的臉色,露出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燦若星辰,漂亮的緊,忍不住在心底感歎,二丫生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薛慈聞言有些吃醋,“二丫難道不喜歡母親嗎?母親好傷心啊。”
林安瀾馬上道,“喜歡喜歡,我喜歡母親,也喜歡蓁兒,你們都對我很好。”
唐博青沒想到,自己回府後看到的,竟會是這樣一副場麵。
他一回到蘭馨院,他心愛的妻子和嬌寵的女兒,竟然圍著那個剛被找回來的二丫團團轉,又是幫她保養皮膚,又是幫她繡帕子,做荷包,兩人都沒注意到他。
他輕咳一聲,唐蓁首先看到他,驚了一下,馬上喊道,“父親回來了?”喊罷給他請安。
唐博青平日在兒女麵前是個嚴父,無論唐蓁還是唐琪軒和唐琪陽,都有些怕他。
唯獨薛慈不怕他,手裏還在做針線活,這是給林安瀾繡的荷包,聽到他的聲音,也隻是抬了抬眼皮,隨口道,“你回來了。”
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
唐博青頓時吃醋了,他從薛慈手裏搶走繡活,將她一把抱起來,也不顧唐蓁和林安瀾在場,就抱著她轉了個圈,將頭抵住她的頭,不滿道,“半個月不見,你一點都不想念我。”
唐蓁早已習慣了他和薛慈之間的相處,臉頰紅了紅,從靠椅上拉起林安瀾,忙退了出去。
出來後,她感覺自己臉上熱辣辣的,抬手扇扇風,看到林安瀾臉上震驚的神色,急忙解釋道,“父親他就是這樣的,你……你別見怪。”
林安瀾剛想笑,臉上的脂膏一緊,她頓時不敢笑了,繃著臉說,“我……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侯爺他可真是……老當益壯。”
唐博青看著正值壯年,但畢竟年齡擺在這裏,長子都及冠了,放在別人家,都是做祖父的年齡,稱他一句老當益壯也是應該的。
唐蓁琢磨著林安瀾的用詞,不知為何總想發笑,可她作為女兒,不敢妄然評論父母,更不敢笑話,就拉著林安瀾道,“你跟我去汀芷院吧,你的手也得好好保養,先用玫瑰水泡軟,再敷上厚厚的脂膏,睡一覺,明天醒來,你的皮膚一定會變得水嫩光滑。”
林安瀾第一次來汀芷院,汀芷院很漂亮,院裏種了不少花草,房間的擺設也很雅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女子的閨房。
唐蓁命丫鬟幫忙,將林安瀾的手仔細敷了一層,又用手帕將她的手包住,吩咐彭嬤嬤道,“好生照顧你家姑娘,等明日才能將脂膏洗掉,萬不可偷懶。”
彭嬤嬤早已對林安瀾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見蓁小姐和夫人親自幫她護膚,自是感激不盡,覺得自己跟了這樣一位主子,將來少不了造化。
唯有紫玉見唐蓁對林安瀾十分照顧,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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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彭嬤嬤和翡翠服侍林安瀾躺在床上,她們也自去歇息了,紫玉在外間守夜。
過了大約一刻鍾,紫玉下榻來到內室,輕聲喊道,“姑娘,你睡著了嗎?”
林安瀾睜開眼,昏黃的燭光下,她臉上糊著脂膏,唯獨一雙眼又黑又亮,紫玉嚇了一跳,就聽林安瀾道,“紫玉,你做什麼還不睡?”
紫玉瞧著她的臉,卻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便坐到床邊,憂心忡忡道,“自從您回到侯府,和夫人、蓁小姐相處甚好,紫玉為您感到高興,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