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張靜還是想做最後一次嚐試。她想叫丫鬟瑤瑤進房來,讓她冒險去幾個大商戶家報信,可瑤瑤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任憑張靜找什麼理由都無濟於事,不能單獨進入房間,一切都在嚴密監視之下。
張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已經晚了。張顯貴深知女兒的個性,怕她把今晚的行動攪黃,對她暫時采取了軟禁,禁止與任何人單獨接觸。
張靜在焦躁中渡過了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天。
當她恢複自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在吃午飯的時候,張顯貴告訴她:“昨晚阿七和金老三已經帶人把石兵和高東殺了,隻有洋布商林雨成剛巧外出得以僥幸逃脫,這小子命大啊,估計會前往四川老家躲避。”
又說:“如果林雨成從此老實,就放他一馬,否則將千裏抓捕,趕盡殺絕。”
張靜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心頭一沉,她自責自己不能極時把父親的陰謀傳遞出去,讓他們可以外出躲避以保全性命,結果導致兩個無辜的人成了刀下厲鬼。
調整了一下呼吸,她用略微平淡的語氣道:“爹,難道我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非要將每個人都逼上絕路?”
張顯貴漠然道:“這個問題我們不要再討論了,爹早就說過了,是他們在逼我,不是我在逼他們,爹也是無奈為之。”說完,兩手一攤,又道:“靜兒,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將實施下一步計策,對歐陽劍他們進行誘敵捕殺,到時你見機行事策應陸方丈。”
“嗯,好的。”張靜冷然,沒有再說話。
在小胡楊莊,歐陽劍他們大概是在早飯後得到的消息。
當時是兩個參與遊行的小商戶派人過來告訴他們的,原本那兩人也是隻知道他們住在這裏,並不具體知道是哪座房屋,後來還是莊裏的人帶過來的。
得到消息後,歐陽劍立刻派了楊貝帶著胡賓和餘一前去察看現場。
臨走前,歐陽劍盯囑道:“貝兒,你們三個快去快回,不要逗留,現在事態複雜,形勢嚴峻,在外要多長個心眼,如遇意外,見機行事。”
“好呐,師父。”三人應了,告辭而去。
他們最先是到了石兵家,還沒進屋,就聽到了屋內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在門口和石兵的老父招呼過後便進到裏屋,見一家人都在抹眼淚,其妻伏在石兵血肉模糊的屍身上慟哭,還用手不斷地拍打著,眾人見之,莫不動容,頓生憐憫之心。
悲痛啊!欲哭無淚!
楊貝往前緊走幾步,石兵的妻子便起身停住號哭,隻是嘴角還在不斷地抽搐啜泣,低頭向楊貝哀惋道:“公子,我家石兵死得好慘啊,他從不與人結冤,沒有仇家,是誰這麼狠心把他殺了,這千刀萬剮的不得好死啊。”說罷,又是一頓號嚎大哭。
楊貝聽了頓時淚目,悲愴道:“嫂子,節哀順變。我們會協助保裏查緝凶犯,凶手一定會被捉拿歸案受到法辦的,相信石兵兄的血是不會白流的。”餘一和胡賓也紛紛上前安慰,眾人麵色悲慽。
楊貝他們當然清楚凶犯是誰了,隻是沒有任何證據不便明說罷了。
這時,保長閆卿也帶人過來了。雙方打過招呼,客套了幾句,楊貝三人便告辭離開了石家。
接著又去了高東家,情形與石兵家也差不了多少,隻是高東死狀更慘,屍首隻有脖頸處一塊皮連著,幾乎分離。恐怖如斯,讓人不忍直視。
三人見後眼眶瞬間紅了,強忍住悲憤才不至於雙目淌淚,而後寬慰了主家一陣便告辭返回了小胡楊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