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風聽說歐陽劍他們上山救人來了,立刻急了,趕緊追上方寒,擋在了她的前麵,嘻皮笑臉的說:“方寒,有事好商量,別耍小性子好不好?”
“你說,怎麼個商量?”方寒緊盯著方淩風,冷若冰霜道。
“嗯~我答應你,放了石兵。”
方淩風思忖良久,很是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這是他權衡利弊後的唯一選擇,除此無它。
假若他不答應方寒的請求,她一氣之下摔手而去,那他這個山大王也就做不下去了,一眾山賊最後也隻能做鳥獸散。
雖說阿春武功也不賴,但他們認識也還沒多久,信任度和忠誠度根本無從談起。
而且她才剛上山,在老虎崖這個人心不古的複雜環境裏,她能否立足都還是個很大的問題,更不用說賴以調遣一幫烏合之眾的個人威信的建立了。
畢竟做久了大王,再要讓他回到生活的原點,那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一件事情,他又怎會甘心。
“好,既然你已經答應放了石兵,那現在就派幾個兄弟把他送回去。”方寒是個急性子,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拖遝推諉。
“這麼急幹什麼?明天再派人把他送回去不行嗎?”
方淩風有些不解,他很奇怪為什麼方寒會忽然大發慈悲,要求放了石兵,而且不惜與他翻臉也要執意為之。
在他的心目中,方寒一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冷酷無情,嗜血成性。
殊不知,再狠的女人,也有柔軟的一麵,隻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她知道方淩風是個善變的人,擔心夜長夢多,事情生變,於是便道:“不,現在就把他送回去。”
頓了頓,又說:“算了,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
方淩風尋思著,反正已經答應釋放石兵了,誰送他回去都無所謂,誰愛去誰去,他也懶得理了。
於是淡然一笑,莫之奈何地說:“好吧,隨便你。”
“嗯。”方寒點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兩人沉默片刻,方淩風忽然拍了拍後腦勺,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尬笑道:“嗨,我都差點忘了,那明天祭祀典禮用什麼來做貢品?”
方寒緊繃的俏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都替你想好了,去山下村子裏弄六頭豬,二十隻羊,一百隻雞,然後在神位前把它們一字排開。”
“每一樣排成一排,每隻家畜都用紅布蒙頭,這紅布就是一個象征,象征著它們早上天界,享樂土繁華,若來世再入凡間,也可脫胎換骨,投身富貴人家。”
所謂的祭祀山神,也就是一種亙古流傳下來的儀式,目的都是祈求上蒼保佑眾生太平,來年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但這種古老的儀式在占山為王的年代,卻變成了這些山大王用來樹立個人威信,控製追隨者為他們死心塌地賣命的蠱惑之術,極盡所能的故弄玄虛,誇大其詞,媚惑人心。
“啊,方寒,沒想到你還懂這些?”方淩風十分驚訝,滿臉欽佩。
方寒蔑笑一聲:“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也太孤陋寡聞了。”
方淩風聽了尷尬不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幸虧沒有旁人,要不然他豈不要顏麵掃地。
他覺得方寒很不給他麵子,臉一下拉了下來,悻悻然道:“方寒,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方寒知他不悅,她才不會去顧及他的感受,見他借口離開,冷冷地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邁開步子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寒姐,你回來了。”見方寒回來了,正在逗弄雅蘭的岑兒趕忙把它放在椅子上,然後站起身來,微笑著迎了上去。
“怎麼去這麼久?事情不順利?”
岑兒拉著方寒的手,淡笑著,深情地注視著她。
方寒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說:“和阿春鬥了一場,費了些時間。”然後捧住岑兒的雙手,使勁握了握,抿嘴一笑:“事情還算順利,方淩風同意放了石兵,呆會我準備親自送他回去,你也一塊去。”
“好啊,我們一塊去,你去哪我也去哪。我們本來就是形影不離的,現在就更要如影隨形了。”
岑兒見事情辦妥了,非常高興,後麵一句話更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方寒抱住岑兒,深情的望著他,柔聲道:“是的,我們一輩子都要形影不離,今生今世永相隨。”
此時,方寒的眸子裏已是淚光閃閃。
岑兒眼眶瞬間紅了,他伸手揩去了方寒已溢出眼角的淚水,鼻頭噏動了幾下,使勁點了點頭:“嗯,今生不離不棄,永遠相隨。”
然後他關切的問方寒:“你和阿紅惡鬥一場,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就她那點本事,還傷不到我。”方寒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說。
見此,岑兒放下心來,而後淡笑道:“那敢情好。我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