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崔老頭和另一個車夫在秦府喝完慶功宴後,因為時間太晚,在秦果的挽留下,便在秦府留宿下來。
第二天早飯後,崔老頭告辭了楊貝和秦果,帶著另一個車夫直接去了漠北城裏的馬車集市,攬客去了。
由於天氣寒冷,崔老頭在集市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攬到客人。這種情況,是他多年趕車生涯中從來沒有過的。
也許是這個冬天太過寒冷的緣故吧!
百無聊賴之際,他便從車內出來,想去集市內蹓躂蹓躂,看看其他同行的生意如何,是否都像他一樣,景況慘淡。
他攏了攏身上的舊棉襖,將兩隻粗糙的大手交叉放進袖子裏,便鼻孔裏噴著白氣向不遠處的一駕馬車走去,那馬車旁邊站有他的兩三個同行。
他不知道他們是哪個地方的,但很眼熟,平常互相都以綽號或某某師付稱呼。
他慢悠悠的走到那幾個人身旁,正欲開口打招呼,其中一個車夫便先說話了:“崔老頭,好久沒看到你了,看來生意不錯呀,若忙不過來的話,就帶帶我們啊。”
“天氣太凍了,沒什麼生意,我每天都有過來這裏,等一會沒客人我就回家了,你們當然也就很難見到我了。”崔老頭隨意找了個托辭。
他一般情況下不給人介紹生意,怕價格談崩了,自己兩頭受氣,弄得裏外不是人。
“崔老頭,你鬼話連篇,誰信呢。”其中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車夫尖刻的說道:“我聽人說,你最近接了幾個大單,賺了不少銀子,瞞著我們悶聲發大財呀。”
“哪有,沒有的事。”崔老頭否認道:“若真有你說的這樣好事,我肯定會叫你們的。畢竟都是熟人了,有錢大家一起賺唄。吃獨食,可不是我崔老頭的性格。”
“才不信你呢,你看你最近都換新馬車了,若沒賺到錢,你拿什麼換新車。”那個車夫不依不饒的說。
崔老頭找一借口道:“以前那車太破了,不得不換了新車,換車的錢,都是和親朋好友借的。”
聞聽此言,那幾個車夫心裏平衡了不少,雖然他們不知道崔老頭的話是否是真,但至少表麵上看來是可信的。
崔老頭說罷,那幾個車夫紛紛點頭:“確實如此,你以前的車是太破了,跟我們的車比起來差老遠了。”
幾個夫一臉傲嬌,沉浸在舊日的榮光裏,賺足了麵子。
這種逝去的榮光又有何用,崔老頭通過自己的勤勞和睿智,已經鹹魚翻身,光這些時日所積累的財富,就遠遠超過了他們迄今積累的所有財富。
崔老頭連連點頭:“那是那是,我以前底子薄,客戶也少,沒法和你們比,雖然現在境況有所好轉,但也僅僅養家糊口而已。”
其實,崔老頭今早離開秦府的時候,秦果就給了他五十兩銀子,以表謝意。
就連他從鬆毛坡下的村子裏,替楊貝臨時雇請的那個車夫,都得了十兩銀子。
在兩人離開秦府的時候,那車夫對崔老頭感激不盡,掏出來一兩銀子酬謝他,被崔老頭婉言謝絕了。
自從攬上了楊貝和秦果這兩個客人後,崔老頭已經小有積蓄了,像幾個銅板這樣的小錢,都已難入其眼了。
崔老頭說完後,一個胖胖的車夫接話說:“唉,入冬以來,我這生意也是差了不少,和你一樣,也僅僅是吃飽喝足而已,沒得餘錢。”
話音剛落,兩個仆從模樣的人走到他們身旁,其中一個問道:“師付,你們去不去‘老君庵’?”
幾個人抬頭:“客官,要幾駕馬車?”
“一駕。”那人伸出來一根手指頭。
崔老頭問道:“多少銀子?”
“一兩銀子,去嗎?”那人還是伸出來一根指頭。
那個胖胖的車夫嗤笑道:“這裏到‘老君庵’挺遠的,一兩銀子哪夠。”
“那你要多少?”雇車人將目光看向他,焦急的問道。
胖胖的車夫見他焦急,想敲他一下,便道:“最少還要加一千文銅錢,要不,沒人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