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行回到學校的當天晚上,老師謝日天給她打了個電話。
“喂,聞行呀,你明天十點到實驗室來一趟吧。”
“好的。”
謝日天在學校裏隻是普通的講師。他本科是浙大軟工專業的,後來碩士在香港讀,之後又去了美國讀博,前幾年才回到母校任教。他是學院裏最年輕的一批老師之一,卻有不少科研經曆及有關的成果。謝日天目前在做醫療ai領域的研究,期待能出一些不錯的成果。
16年入學的這一批學生中,他比較看中陳聞行,按他的想法來說,陳聞行這樣的人,一看就是適合科研的,所以他時不時會叫陳聞行到實驗室來。他十分相信陳聞行未來會繼續做科研。
陳聞行按照老師說的時間準時到了實驗室,同樣來的還有另外幾個學生。其中有個人陳聞行看著眼熟,但記不起是誰,陳聞行想大概是學院裏其他班級的同學,沒有多想。
到謝日天為各位同學布置任務時,才發現在場的同學裏大一到大四的都有,其中隻有陳聞行和那位她看著眼熟的同學是大一的。老師根據大家的情況布置了不一樣的任務,明顯大四的幾位基本確定能保研的學長學長的任務難度比較大,而她和另一位大一同學的任務難度最低——進行圖片數據標注。
布置完任務,謝日天就自個兒忙去了。
數據標注這種工作比較簡單,並且枯燥。老師給了比較典型的幾個案例,然後讓陳聞行和另一位同學一起負責標注,工作量還是挺大的,估計最近都要在實驗室裏做這工作。
陳聞行習慣了學習、工作時不說話,安靜而專注是她喜歡的。似乎另一位同學也是這樣。
快十二點的時候,謝日天忽然又回來,他對陳聞語說:“蘭景希同學沒有我們學校的飯卡,你跟他一塊吃飯吧,飯卡借他用用。”他又看著那位蘭景希同學,說:“你用了她卡,就把錢轉給他,回頭我問問有沒有同學飯卡不用的,借給你好了。”
對於老師的囑咐,陳聞行當然沒有意見,反而蘭景希臉上有點紅。
蘭景希不是浙大的,是杭電的,他的老師跟謝日天是大學同學,兩個人關係十分要好。他原來是跟自己的老師做些類似的工作的,但謝日天有一次說自己缺個數據標誌的人,於是他老師就把他推到浙大來了——這對蘭景希來說也算個小機會。
陳聞行發現原來這位蘭景希同學不是浙大的。吃飯的時候她主動開口同蘭景希搭話。
“你是什麼學校的?”
“我是杭電的。”
“杭電計算機很好啊,聽說acm都是碾壓別人的。”
“沒有,那是浙大沒有參加。”
“不不不,杭電能在acm這塊碾壓省內其他學校,就足以說明杭電牛了。”
蘭景希沒有接話,陳聞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總覺得這位老兄好像對出身有些看法——他是不是有點介意自己是浙大的,而他是雙非的?確實很多人都會這樣,其實陳聞行是根本無所謂的。
蘭景希忽然說:“我初中的時候聽過你。”
“誒?”陳聞行震驚,“你以前也是雅陽的嗎?”
“是啊,我們兩個不同班,我記得你總是考第一。我跟陳聞語是同班同學。”
“這樣啊……我比較死讀書,比較少關注別的班的同學。”
“也不是的,你不是上浙大了嘛?我就沒有……”
陳聞行一下不知道說啥好了,這不尷尬了嗎?這怎麼接話啊?總不能說,“誒,我就上浙大了”,這樣絕對會被打吧。
“那你大學有聯係過聞語嗎?”陳聞行趕緊找了個話題。
“啊……之前其實有聊過,不過好像不太愉快,她好像不是很喜歡參加我們同學聚會什麼的。”
“她是不喜歡聚會的,不過有時間我們可以私底下約出來,就我們幾個人玩一下。”
蘭景希好像眼睛閃過一閃亮光,嘴巴裏卻十分客氣地說:“如果不麻煩的話當然好了,我跟她上次見麵是過年同學聚會,也沒有什麼機會好好聊聊。”
陳聞行直覺這位蘭景希肯定跟陳聞語有什麼淵源,陳聞語沒有提過,也許她自己不知道。
“那你平時都要到浙大來做標注嗎?”陳聞行問。
“嗯啊。”
“可是下沙到紫金港要很久的吧。”杭電在下沙大學城,如果從那邊坐地鐵再轉車到浙大紫金港,確實要個把小時。
“嗯……那也沒辦法。”同樣都是數據標注,在浙大估計能認識一些巨佬,蘭景希感覺付出一些時間上的損耗也還是值得的。雖然說沒有錢。
“那我們加個微信。”
飯吃完了,兩個人也加上了微信。中午陳聞行回宿舍午休,蘭景希又去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