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落黎珞頭上呢，要是換成他，肯定能做得更好。
瘦臉看向秦琴帶來的男人。
這幾天不斷有人加入，一部分是被阿爾法小隊找到，另一部分是自己找上門來，沒誰像這小眼鏡一樣鼻青臉腫，頂著烏眼眶和光頭搭話，好一個身殘誌堅。
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要是有監視蟲就好了，瘦臉邊想，邊努力敲著石壁。
那邊，眼鏡小聲問：“兄弟，你來多久了？”
光頭：“三天，我是最早那批，來的時候還不到十個人。”
“原來是老大哥啊，失敬失敬，”眼鏡吹捧，“哥，咱一般都做什麼？”
光頭擺手：“沒有沒有，種田，伐木，采石都有可能吧，需要啥，就做啥唄。”
眼鏡失聲：“這麼多啊。”
光頭收了笑臉：“和安全相比，這有啥多的。”
眼鏡發覺對方突然冷淡的態度，不懂自己說錯什麼，他還想套話，光頭卻不理他，隻好放棄光頭，向別的人搭話，但那些人也當沒聽見，一連幾個都是如此，叫眼鏡忐忑不安。
不是吧，這些人不是才來三天嗎，怎麼那麼擁護上麵的人，以前坐在辦公室裏，不像現在這樣辛苦，打工人還不時罵罵領導呢。
都被下了降頭？
眼鏡不懂，但眼鏡大受震撼，扯到臉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有人關心道，“你沒事吧。”
眼鏡抬起頭，發現是個瘦長臉，眼底有著濃濃的黑眼圈，看起來很憔悴，“趙前，您是？”
瘦臉笑笑：“張章。”
眼鏡感到對方的熱情，倍受鼓舞，想繼續問這裏的情況，瘦臉卻搖頭，“吃飯的時候再聊，先工作。”
連張章都叫他工作？
眼鏡死了偷懶的心思，忍痛敲了一上午的石頭，到吃飯手都抬不起來，渾身上下酸疼酸疼，他望著營地的三條長隊，排到最短的那條，耷拉肩膀緩緩往前移，然後分到一碗炒飯——
米飯晶瑩飽滿，有肉有菜，還撒了蔥花蛋沫，聞著也很香。
他狠狠咽下唾沫，想要端起碗，結果手軟得不行，咬牙用兩隻手捧起，小心翼翼往外走。
眼鏡看看四周，其他人隨意幹飯，原地蹲下的也有，表情愜意滿足，眼鏡正想坐下來，就看到瘦臉對自己招手，他走到對方身邊坐下。
瘦臉連扒好幾口，吃得頭也不抬，眼鏡同樣滿頭苦吃，飯一入口就是餓，洶湧而來的饑餓，他好幾天沒正經吃過東西，饑腸轆轆的胃被填滿，身體感官活了過來。
但隻是一碗飯，讓他又敲石頭又挖地，眼鏡是不幹的，“哥，這裏那啥領主，是什麼樣的人啊？”
瘦臉連吃好幾口，抽空道：“虛偽的好人。”
眼鏡就懂對方的態度了，他們是同個陣線的，眼鏡湊過去：“你不喜歡這裏嗎，我也是，可那群人怎麼回事，好像都挺滿意？”
當然滿意啊。
昨天黎珞那句，誰不滿意就走，可說到點子上，給黎珞做事累是累點，但總歸能活下去，眾人自然願意接受。
很多時候，人不是怕危險，是怕活不下去。
但話不可能和眼鏡這麼說，瘦臉故作不忿：“因為他們手裏有槍。”
眼鏡不知想到什麼，麵色越來越差。
瘦臉翹起嘴角，扔了塊肉進嘴裏嚼，也許作用不大，但能給黎珞找不自在，他就舒坦，何況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他等著看好戲。
忽然背後響起人聲，“什麼槍啊？”
瘦臉轉頭，直接咬破自己的舌頭，黎、黎珞？她怎麼會在這裏！
眼鏡捂住臉，縮起肩膀。
黎珞衝瘦臉一笑：“這兩天過得好嗎，怎麼就吃這點，來來再給他來一碗，張章可是城市裏的老人，咱不能虧待他。”
眼鏡：“！”
他驚疑不定的視線在黎珞和瘦臉徘徊。
瘦臉幹笑：“不……謝謝。”
黎珞話鋒一轉：“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槍？”
瘦臉見躲不過去，搶先開口：“眼鏡說的。”
以防對方將他爆出來，瘦臉很有技巧道：“隨便聊聊，說點閑話，他好像覺得敲石壁太累。”
眼鏡：“！！”
眼鏡大感背叛：“不是，明明是你……”
秦琴打斷：“城主，您不是還有事宣布？”
“哦，那再見了。”
黎珞走後，眼鏡仇恨盯住瘦臉，後者想解釋什麼，被眼鏡啐了口唾沫，“滾滾，狗都不信你！”
瘦臉沒忍住和眼鏡打起來，但黎珞有話要宣布，他們就被人架過去，兩個人隔空還在踢腳呢。
黎珞都給看樂了，笑過就在想希望城的薪酬體係要怎麼說，大家願不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