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低懸的烏雲遮住了星光,月亮拚盡全力也隻是發出了一點微光,照亮一小片的陰霾。
海風也不識趣地呼嘯起來,吹得人心惶惶。
今晚看來要有暴風雨了。
"西南山林的妖族,不知道來我這艘小船上有何貴幹東南水境挺大的,要不你去別的地方看看"
段流把鬆垮的上衣脫掉,露出了遍布全身的龍紋,長發在海風的吹動下高高飄起。
他不再吊兒郎當,一臉嚴肅地看著天空上的那個綠色身影。
他知道這將是行船多年來為數不多的要拚上一切去處理的危機。
此時牙正在空中,冷漠地看著段流,雖然一眼就看出段流才化嬰期的修為,不過他身上的龍紋讓她有些許忌憚。
"我隻帶一個人走,不動其他人,不要阻攔。"
牙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這次行動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必要,就讓這裏所有人都閉嘴,永遠地。
"那可不行,在我船上出事,我這船長的臉往哪擱呀"
段流也不敢妄動,她不出手他就不會先出手,最好就是不要出手就這樣離開,當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牙說完話以後,眼睛盯著閣樓的某處,正是淩信良和念懷這邊。
此時船上的人還沒有察覺這場危機,除了淩信良,他一直在觀察著外麵的情況,在牙還沒到達之前就注意到她了。
牙看著這邊,眼神淩厲起來,嘴唇微動,但是卻沒有聲音,然而念懷卻是渾身一震,緊緊咬著下嘴唇,眼睛也變得幽綠。
淩信良握住她的手,念懷也握住他的手,拉過來靠在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哥,我可能要走了,不能和你去浮沽學府了。"
明明應該嚎啕大哭一場的情緒,念懷卻如此平淡,讓淩信良內心咯噔一下。
"不會的,哥還要給你找個師父呢。"
淩信良握緊念懷的手,麵色陰沉至極。
"不要阻攔。"
牙又警告了一次,身上開始釋放出綠色的妖氣,隻在身體周圍環繞,濃鬱得令人心悸。
"不能商量嗎"
段流也嚐試最後的和解。
牙沒有說話,融入了陰影中,黑夜是她的主場。
"看來是沒得商量了,龍君!"
段流眼睛逐漸變成金色,身上的龍紋也開始衍生,左右各有一條龍紋接到眼角,金光從眼睛蔓延至龍紋,逐漸往下流轉,手掌也逐漸變形成龍爪,向上蔓延至前臂,就被龍紋的金光扼製住了,與此同時段流的氣勢也隨之攀升,夾雜著一股暴戾之氣。
龍鯨也鳴叫一聲,兩隻角散發著藍光,呈波紋狀擴散,波紋接觸到段流身上,龍紋爆發出璀璨的金光,氣勢也進一步攀升,直逼登台境。
“這可是,我的船!可別太放肆了!”
低沉的聲音如同天雷之音,段流雙腿真氣爆發,閃電般彈射而出,利爪轟向空中。
整艘船都因為這一跳而沉浮,也驚動了船中的人。
“真龍印!”
一股力量從掌中爆發,藏匿在陰影中的牙也被震出來,巨大的力量讓海麵都凹陷了一下,隨即反彈起巨大的水花。
此時段流立在空中,身上金光流轉,宛如真神現世。
牙十分冷靜,重新藏匿在陰影中,段流不給她機會,在空中再次彈射而出,利爪揮出幾道刀刃,但是卻撲了個空。
身後暗影湧動,牙的身影閃出,右手如同毒刺一般迅猛刺下,段流借勢回身踢出帶著渾厚真氣的一腳,沒想到踢中後牙的“身體”直接消散。
糟了,段流趕緊把真氣覆蓋在鱗甲上,回身用雙手格擋。
玉手還是穿過了格擋,切斷了段流的頭發,段流又踢出一腳,拉開了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