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山林的雨,下得猝不及防,淅淅瀝瀝落下的水滴化作白色的帷幕,遮住了這片靜謐。
下的時候那般急切,停的時候卻是漫不經心,留下個尾巴,讓文人墨客們纏思。
毛毛細雨滴落在身上,啪嗒啪嗒地,倒也撓得人心癢癢的,也可能淋雨的人心裏自己有情絲在撓動,怪罪到這場雨身上了。
難得的毛毛細雨,沒有雷聲響動,落在樹葉上、水渠裏、沙石土泥,聲音清晰可見。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修為上遇到桎梏的人會選擇四處遊曆了,偶然間見到這種場景,入定坐化成仙了也不一定。”
真氣隔絕了雨水,沒能直接感受到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倒是有點可惜了,不過也算是別有樂趣。
淩信良用真氣接起兩滴雨珠,輕輕彈指,雨珠像寶石一樣碎裂散去,似乎有個幾個生靈在嬉笑著道別,轉眼間就融入了天地之間,再次化作雨水,落進了世俗。
若是真的有造物主,莫不是也隻是像自己這般玩耍,才戲弄了這一場沒來由的雨?
“……喂!醒醒!”
忽——
淩信良猛地呼吸起來,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忘記了呼吸,就像從睡夢中驚醒了一般,此時看著周圍依舊在落下的雨水,卻是沒有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了。
而其他人現在全部圍著他飄飛著,表情緊張,離得很遠。
“……怎麼了?”
就算自己發了一會兒呆,也不至於這樣防備著吧?
“……怎麼了?!我們還以為你像你說的那樣入定坐化成仙了呢!”
“不至於吧,我就發了一會兒呆,可能沒睡夠而已。”
淩信良看著還在戒備著的王蒙,實話說被這樣提防著,心裏有些不舒服。
王蒙也看出了淩信良介意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把遊龍槍收起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指了指腳下的那片地方。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做到把劍氣從我們身上穿過,卻又不傷害到我們的,但是下麵這個劍氣,確實是你的手筆。”
“什麼劍氣?”
淩信良站起身,朝著王蒙指的方向看去,幾道不規則的巨大溝壑從他看過去的這個方向往遠處延伸著,深達十幾丈,延伸過去的長度也要有幾十丈遠了。
如果不是因為翻出的土壤還沒有被雨水浸潤,散發著怪異的芳香,淩信良應該要懷疑一下這幾道裂穀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存在在這裏的了。
“這是……誰弄的?”
“你弄的,從我身上穿過去的,那裏殘留的劍氣也是你的,你比我更加清楚才對。”
“……怎麼回事?”
“我們才想問你怎麼回事……”
淩信良沒有回答王蒙的話,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彈碎的那兩滴雨珠,當時像寶石一樣散去的場景在腦海裏回放,他趕緊飛上高天,不斷地找著角度,終於在某一處,看到的這個痕跡和腦海中回放的那一幕幾近完美重疊。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沒什麼事情吧!?”
突然想到剛剛幾人都是圍坐著的,如果是自己發出了這麼大的劍氣,那幾人不會被波及到吧?
“沒什麼事情,先下來吧。”
劍氣隻穿過了王蒙,其他人並沒有被波及到,但是被劍氣穿過的王蒙,也沒有感覺有受到什麼傷害就是了。
淩信良有些心神未定,但還是聽著王蒙的話乖乖下來了,刻意保持了一點距離,免得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我說你變得神神叨叨的,說著什麼成仙的事情,就悄無聲息的爆發出這麼大的劍氣,而且還沒用劍,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王蒙剛剛被淩信良那種介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在,現在像是在彌補一樣,毫無防備地走上前,可是這次輪到淩信良戒備了,王蒙一近身他就猛地往後一退。
“……”
“那啥,還是離我遠點吧,我怕自己又不受控製了,我剛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淩信良總算是知道他們剛剛為什麼離得那麼遠了,坐在身邊的人突然發呆,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道明顯不屬於他的修為階段的劍氣,任誰來都要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