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信良的行動並沒有太刻意隱藏,所以在他離開之後,熊容就把念懷叫過來,打開了窺視的通道,在圓形的窺探領域裏,淩信良現在正在和北主喝著酒。
“雖然想要灌醉你再說這件事的,但是還是算了吧,北主,接下來我會和你說一件事情,你不管有什麼怨氣有什麼不滿,都朝著我來就行了。”
“說吧,看出來你有心事了。”
放下酒杯,淩信良沒有一點玩樂或者僥幸的心理,整理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
“是關於你的妹妹的事情,熊容的事情。”
“……她已經死了嗎?”
“啊?”
“四年前,極寒領域發生了很大的動靜,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在那之後我就過去了,因為熊容就在那邊執行任務,找遍了整個極寒領域,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隻找到了一些留在落腳點的物品,如果是離開的話,不可能不會來跟我說上一句的,我也去問過浮沽子前輩了,他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出個究竟來,我結合了一下時間,那時候你也要在那邊的,你這般認真模樣,想來你也卷進了那場風波了,熊容是為了保護你而死去的吧?她就是這樣的人啊,這樣子死去,她也應該挺安心了,所以你不用那麼介意了,如果她知道了,說不定下落黃泉也不安心了。”
北主把酒一飲而盡,強顏歡笑著,嘴上說著讓淩信良不用介意,倒酒的手卻輕輕地顫抖著,撒了一地。
“她也最喜歡喝酒了,我還釀了幾壇美酒給她的……你知道嗎?這北主的位置,原本應該是她的,我那時候根本比不過她,要不是那些肮髒下作的東西!!嘶,不好意思,我有些激動了。”
捏碎了酒杯,碎片切割進手掌之中,鮮血在傾灑的酒上暈開,那麼的鮮豔,像是北主的決議。
“你知道嗎?她那次被重傷,不僅是修為,身體也被破壞得幾近斷裂,甚至連生兒育女的可能性都沒有了,這件事,小騖隻告訴了我,我不敢告訴她……”
北主低下頭,不想讓淩信良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而淩信良也不敢言語,等待著北主把這股情緒排解掉。
而窺視通道這邊的熊容轉頭看向南宮騖,南宮騖點了點頭,肯定了北主的話。
“那時候你身為女性的生育能力確實已經被破壞了,我也無力回天。”
“難怪騖姐你昨天情緒那麼激動。”
“怎麼能不激動,不過,對那個淩信良的態度也是真的。”
“哈哈,這件事你就放過他吧,雖然有些對不住他,但是他也確實是我的郎君了。”
“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你怎麼老是這樣看輕自己!?你們三個!給我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南宮騖氣呼呼地讓藍蕪三人開導一下熊容,比熊容自己還要上心。
回到淩信良這邊,北主已經沉默很久了。
“淩信良,聽浮沽子前輩說,隻有你才能徹底清除掉那些肮髒的東西,答應我,一定要,一個都不留!全部剿滅!!”
“我知道了……在那之前,你先冷靜下來,我有話要說。”
“……說吧。”
北主整理好淩亂的桌麵,又給淩信良斟了一杯酒,已經從悲痛之中出來了,隻是看起來還有些魂不守舍。
“熊容她,沒有死,而是被轉移到西南山林了。”
“……如果你是在用這件事開玩笑的話,馬上止住,我可能會控製不住我自己。”
“沒有開玩笑,是真的,而且,要和你說的事情,是我已經和熊容有了夫妻之實,也有了子嗣。”
轟——
淩信良倒飛而去,狠狠地撞擊到北山常年冰雪覆蓋的山頭上,撞碎了兩座,最後陷進了堅硬的山壁裏幾丈深,等到出來的時候,北主也到了跟前。
“小子,我說了不準用熊容的事情開玩笑了吧?!東主都說了不可能再有生育的可能了,又怎麼會和你有子嗣!!?”
“那就看清楚了!現在她就在浮沽學府!!……我不是那種會用這種事開玩笑的人!你知道的!”
“……”
“冷靜一點了嗎?”
淩信良吐出一口鮮血,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冰雪,直直地看著北主。
“……如果你是騙我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無妨,隨時取我項上人頭。”
“……真的,熊容真的還活著嗎?”
“就如你說的,她真的為了保護我們死過一次了,但是現在,熊容真的還活著。”
“之後再說,帶路。”
“走吧,東主小院。”
北主大手一提,巨人手在後麵一揮,就帶著淩信良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向東主的小院,落在地上,躊躇著不敢進去小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