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佳節(1 / 2)

“沈煥公子和長情姑娘情深義重,真是令人羨慕。”

“裴令使誤會了,我和……和長情姑娘並無任何情義,隻是受人所托救其下山而已,待她傷好便各自離開,從此……毫無瓜葛。”

裴霽笑道:,“倘若當真如此,裴某不免多言幾句。”

“但說無妨。”

“沈煥公子與長情姑娘既非親人,亦無男女之情,整日同出一院,怕是對長情姑娘名節有私。若是二位情投意合,自是美談一樁,若沈煥公子對長情姑娘無意,卻又日日細心關懷照料,豈不令長情姑娘深陷其中,難以自拔,日後傷心痛楚。此間種種,沈煥公子還得細細思慮才可。”

他知道裴霽說的沒錯。

他和沈長情的關係較之普通男女已經是逾越了。

沈長情是個……很好的姑娘,但他不能因為她和薛妧相似而耽誤於她。所以這幾日他才搬離紫辰院,又一直躲著她。

若是她和裴霽在一起,也未嚐不是好事。

他向周明光道了謝,便回去了。眼下沈長情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何必還待在山上,不如早日回去才是。

思及此處,他找來紙筆寫下一封簡信,執筆半天,最後落下短短幾字。他送到穆紫鷹紫辰院內,然而一進去,便不由自主想起這幾日和她的相處,一想到她將對別人柔情蜜意語笑嫣然,便覺胸口一陣憋悶。

不該如此自私。

他放下信,自行離去。

行至山間一處崗哨旁,那清野司的司衛看到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又跟旁邊的同事閑聊,“你猜咱們令使多久可以拿下這位沈姑娘?”

“那誰知道。不過這位沈姑娘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一個粗野女子,今日又是七夕佳節,照令使的手段,說不定晚上兩人就不回來了……”

“那可不是,咱們令使又不是沒有一天就拿下的姑娘,你看剛剛下山,還是咱們令使抱她下去的……”

沈煥腳步有些凝滯。

沈容確實是裴霽抱下山的,隻因她腰傷未愈,今天找沈煥轉了太久,有些腰疼。騎馬怕顛簸,步行又太累。她自己丹田空空,提氣不能長久,隻能讓裴霽將她拎著施展輕功飛了下來。

兩人行至山下小鎮,又雇了馬車進城。裴霽能說會道,兩人相談甚歡。進城之後,時間還早,裴霽便幫沈容定了一套華服和頭麵,請她換上。

哪有女子不喜愛這些東西的。沈容這些年雖然對這些外物不上心,卻不代表她不喜歡,當下也興高采烈的換上了那身玉青色束腰軟煙紗羅裙,披了同色的的刺繡外披。

那些女藝師又將她隨意束起的長發拆下,細細盤出花樣,最後簪上銀鍍金璽青白玉雕桃花碧葉簪,赤金蓮紋掩鬢,她本就顏色豔麗,這一打扮更是氣質脫俗。

女藝師一邊綰發一邊陪她閑聊,“客人膚色原本十分白皙,這臉上是最近曬得吧!夏日出門還需多加防護,不然傷了膚質便恢複不過來了。”

“曬曬太陽挺好,黑就黑吧!”沈容倒是無所謂。

那藝師綰好了頭發笑道,“說實話,小店開業這麼久,從沒見過姑娘這樣的美人。便是不施粉黛,也無人能及。也就是您這般容貌才敢這般任性。”一邊說一邊欲取下她臉上麵具給她畫臉。

沈容抬手攔下,“臉上不畫,這樣就很好。”

“客人這套衣衫頭飾清雅飄逸,和您的鎏金麵具並不相稱,不如妾身給您取一條青煙霧羅紗帶上,更為合宜一些。”那女藝師倒是極為專業,沈容摘下麵具試了一下,果然既遮掩了麵容,又毫不突兀,比這麵具可好看多了,就是進食不太方便。

旁邊一個丫鬟陡然一見沈容的臉,嚇得驚呼了一聲。那位女藝師立刻跪在地上道歉,“客人恕罪!是妾身禦下不嚴驚擾貴客,還請客人莫怪。”

那小丫鬟也跟著跪在後麵瑟瑟發抖。

沈容看看自己的臉,還好吧!難道是因為她已經看習慣了,不過一塊疤痕而已,這麼嚇人嗎?

當年羽青江一開始便要幫她治臉,但那時她一心想下山。羽青江說她武功盡失非是不讓,除非再把功夫練回來。她主要修的內功,一朝被廢,身體又弱,幾乎連常人都不如。後來她日日苦練,絲毫不敢懈怠,才有今天,哪有時間和心情治臉。

唉,下次還是叫羽青江幫她治好,萬一沈煥也被嚇到就不好了。他雖嘴上不說,焉知心中是否介意……若是沈煥臉上有傷,她肯定不會嫌棄,但也會想辦法幫他治好便是。

“起來吧,又不是什麼事。”她將麵具揣在袖袋裏,正要付錢,那藝師道:“客人夫君已經付過了。”

沈容愣了一下,沈煥何時過來付了錢了。待她出去見到裴霽,聽到他們說話,這才反應過來竟是誤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