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七記著答應十三的話,第二天放完工領過錢就直奔買賣奴隸的坊市。
坊市中果如十三所言,宮裏出來賣奴的,五雜營賣奴的,貴族府裏賣奴的,還有大小奴隸販子將坊市擠得水泄不通。陽七轉了一圈看得頭暈眼花,市麵上經過訓練的女性軍奴約是五至十五兩,普通年輕男奴二至五兩。當然若是貌有殊色或者身份尊貴的又是另一碼事了。陽七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銀錢,覺著自己以後隨軍,若是能憑軍功升上士族,那出征就也能帶軍奴了。就算暫時升不上士族,她離家期間家裏起碼也有個看家護院的。
總而言之,一定得先買個女奴!
十三還不知到自己為姐姐解決生理大事的好意全被喂了狗,陽七兩眼直直就紮到了被俘的軍奴身上。價格高些不怕,最主要是忠誠好用,笨些也沒關係。
看了近兩個時辰直到坊市都要散市,陽七終於選中了兩個。其中一個原是白國出身的軍奴,身長八尺有餘,可舉巨石。據身上烙的印記來看曾侍奉過宗室,是個從小長在戰奴營的。後來白國國滅她幾經轉手,最後被令國附屬某個封臣作為財產獻給了邯王室。
另一個則是出自參國將軍府,比起白國的那個,參國這位就要機靈許多,說是曾經做過斥候。陽七本不想要太機靈的,沒得惹出事端。結果五雜營急於出手這堆吃飯的嘴,說拿這斥候做個添頭,兩個十五兩銀就賤賣了。
陽七對邯王宮戰奴營裏的姐妹印象深刻,那絕對是訓練有素令行禁止,對白國出身看著就老實話不多的戰奴很有好感。至於參國這位最後讓陽七下定決心買她的,是她說自己很會煮飯。
嗯……這點也是極好的。
待陽七回家,十三一看她竟領了兩個女奴回來,差點原地氣炸。臭著臉摔門進屋,再也不想管她了。陽七被凶得一臉委屈,心道到底是年紀小,估計覺得家裏總得有個男人擺著才能算是家,這點倒是她之前疏忽了。於是撅著腚趴在門外好聲好氣地勸道:
“好好好,明天就買,明天一定買!這回一準買個男的,放在家裏天天讓你看好不好?你可快別氣了。”
十三在屋裏聽著想打陽七的心都有,敢情是她自己缺小郎侍候不成?於是打定主意,她若再管這破事兒,她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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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日陽七下了工,頂著一腦門子官司不得不再次去了販奴坊市。
坊市裏依舊熱鬧,五雜營的看她又來,還打趣是不是這次出征發了財,買奴沒夠了?陽七心裏苦,也不好說是被家裏小崽子鬧的,隻好打兩句哈哈糊弄過去。
一邊看著路旁拴著的待賣男奴,一邊掂量著手裏剩下的銀子。她這次出征回來,得了一塊銀餅又二十兩賞銀。昨日買兩個女奴用了十五兩,她並不想動用銀餅,那剩下的散碎銀錢便隻有五兩可用。這五兩還要買些過冬的炭火衣物,眼瞅著又捉襟見肘起來。
說實話,若是為著陽七自己,是絕不會花錢買男奴使喚的。原先買男奴是衝著男奴便宜,威脅又小,買個回去可以在家照顧老弱。可如今她已得了白國參國兩個女奴,一個老實一個機靈,力氣活精細活全有人做了,這男奴之事就不那麼打緊了。可偏偏十三可以說是陽七的命根子,從小背在背上長大的,是她僅存的家人。這一兩年來聚少離多,陽七對十三本就存了份說不出口的歉疚,隻要陽七能辦到,恨不能星星月亮都給十三摘下來。
陽七在坊市裏閑晃,想著說不得能揀個現成的漏。可賣得便宜的男奴,要麼就是在原主家犯過事胡亂發賣出來的,要麼就是身份不清不楚的逃奴,再不然就是容貌舉止實在有礙觀瞻,領不回去到十三麵前現眼的。
坊市裏人多嘈雜,打架鬥毆的也不在少數,都是些外地逃難來的流民或者城裏沒個正經營生的地痞乞兒。陽七正心煩著,眼瞅著前麵巷口又有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打起來,吵吵嚷嚷地正好擋了陽七的路。她自懶著搭理,便換了個方向去看旁的奴隸,結果沒轉多久,又迎麵撞上了那群崽子。
還沒完了是不是?!